沈未宵沒有給李隨雲一個眼神,他看著外麵的宮千月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出去。
“出來吧,彆藏了。”宮千月看著麵前的房門開口道,“幾百年夫妻,多打幾個照麵我就認出你了。”
話音落下,已經恢複原貌的沈未宵從房門夠走出,他的麵容比風容的更加俊美,周身地氣質也更加清冷,宛如劍閣上不化的積雪。
“千月……”沈未宵看著她抿著唇不知道如何開口。
宮千月對於沈未宵的目光不躲不避直視著對方道:“我竟未想到大名鼎鼎的乾元劍君能夠做到如此地步,居然鬨出了參加徒弟比武招親的笑話。”
宮千月說的話似嘲似諷,字字猶如利刃,恨不得往沈未宵的心上割。
“為了你,做到何種地步都是可以的。”沈未宵眉目低垂放軟了身上的氣勢道。
“不必了,為我做這些事的人很多,不差你一個。”宮千月擺了擺手道。
沈未宵無法辯駁隻喃喃道:“我和他們……不一樣……”
“對不起千月……當時我……”
沒有等沈未宵將話說完,宮千月打斷道:“這個時候說對不起已經來不及了,沈未宵,我對你的愛已經收回了。”
沈未宵聞言臉色不由一白,全世界都在此刻失聲,他想說不,然而嘴唇幾度開合,他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若你還當我是朋友,我們和離吧,與你糾纏下去,誰都不會開心。”說完,宮千月已經亮出了自己的道侶契約,“不要逼我強行毀契。”
道侶契約是道侶雙方簽訂的契約,不可以違背,即便是和離,雙方都會受損,更何況一方擅自毀契。
“你彆!”沈未宵神色慌了,想要阻止他。
他說,想要和離,除非他死。可是當宮千月想要毀契的時候,他徹底慌了,他根本不敢讓宮千月有一絲一毫的損傷。
“和離吧。”宮千月輕聲道。
沈未宵怔怔地看了宮千月許久,最後才聽見自己說出一個“好”字。
“皇天後土在上。”宮千月率先開口道。
“皇天後土在上……”沈未宵用乾澀的嗓音跟著宮千月讀道。
“宮千月與沈未宵結為道侶後夫妻不睦,二心不同,難歸一意,今請和離,以後婚喪嫁
娶各不相乾。解怨釋結,莫怨莫憎。一彆兩寬,各生歡喜。”
“……一彆兩寬,各生歡喜。”沈未宵讀到這裡隻覺得心痛猶如刀攪。
“契解!”宮千月高聲道。
“……契……結。”沈未宵說完猛然吐出一口血來,與此同時道侶契約對他的約束驟然消失,那一刻他的內心無比彷徨,“不要!”
一旁的宮千月被道侶契約的解除反噬了一下,口中湧出腥甜的味道,這段自己曾經強求過來的姻緣,終究是被自己親手斬斷了,宮千月的內心一時間說不出來自己是喜是悲。
宮千月看向半跪於地的沈未宵盈盈一拜道:“多謝沈道友如我所願。”
沈未宵聞言低笑著道:“如你所願嗎?”
此刻,他真想隨著本願入魔,不放宮千月離開,和宮千月糾纏到死。
但終究……
他舍不得傷她,是他辜負了她。
宮千月走後,沈未宵躺在遍地的桃花上望著天上不斷隨風吹落的花瓣,他想,如果可以回到最開始就好了。
“抬進來吧。”師雲寂突然開口道,“再被風吹下去該變成人乾了。”
李隨雲憋住笑道:“師尊,你可真愛開玩笑。”
“那你找棵樹把他埋了吧,留在昆山當花肥我也覺得他很情願。”師雲寂隨口道。
“呃……這還是算了吧。”
就在李隨雲吭哧吭哧把再次受了重傷昏迷過去的沈未宵搬進來後,師雲寂終於等到了他的師姐來找他。
謝瑤瑤一路上已經不知道對了多少次暗號了,然而沒有一個能對上的。
這一次,謝瑤瑤不抱希望地敲響了師雲寂的窗戶。
“道友,欲練此功的下麵一句是什麼?”謝瑤瑤壓低了聲音問道。
但是窗戶內久久沒有回答,就在謝瑤瑤以為這次依舊是失敗而歸時,裡麵溫潤的男聲道:“必先自宮。”
“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