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合一更新,一章補前麵欠下的正常更新,打賞更新欠十一)
成默起身,又去跟白秀秀調了一杯金湯力,這次他也給自己調了一杯乾馬提尼,他也需要一點點刺激,讓思維更加活躍,好能夠讓自己想清楚,究竟該怎麼做才合適。
這個月漫長的思考並沒有能夠讓他計算出繼續在黑死病當臥底的風險更大還是收益更大。反而成默越想越覺得事情詭異,這些天對黑死病更深入的了解讓他知道了黑死病簡直強大到無孔不入,“瘟疫”更是牛逼到炸裂的玩意,所有合法不合法的事情都能一鍵搞定,當然,前提是你能夠接受的起報價。
如此強大的黑死病,竟然這麼輕而易舉的讓自己做了主導蓬萊山重建的負責人?
成默覺得有些不合理,可這種事情也不是不可能發生,畢竟查理醫生是個怪人。但不管怎麼想,成默都覺得自己的身份暴露不過是個時間問題。
繼續為太極龍潛伏在黑死病,結果會如何是個未知數,而找機會離開黑死病,未來的路線能夠更清晰一些。
成默的內心十分的糾結,他並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可在這一刻,他沒有辦法給自己一個完美的答案,這讓成默覺得自己越來越不像自己。
成默轉頭又看了一眼那副燒的殘破不堪的油畫,心想:也許是自己不夠了解自己,以前會刻意的給自己添加一些標簽,暗示自己具有這方麵的屬性,但那不過是表麵的自己,而真實的那個他,在遇到困難的時候便會不由自主的跳出來。
成默在晶瑩剔透的酒液裡沉入用雞尾酒夾刺好的青色橄欖,他選擇的是口味辛辣的dry vermouth,而不是口感偏甜的餐前酒,成默端起杯子輕輕的抿了一口,覺得人這種動物,適應性真是強悍,就在去年,他還滴酒不沾,如今卻能對各種酒如數家珍.....
可人生的樂趣不就是在於未知麼?
成默知道自己的心隱約偏向了告訴白秀秀實情,不過成默清楚自己並不是被白秀秀的美麗所征服,不是因為她給他兩個億花,更不是因為那遙不可及的賭約,僅僅是因為白秀秀為他洗過頭發,並溫柔的為他把頭發吹乾。
雖然這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但成默卻印象深刻,他也奇怪自己為什麼把這件事記得如此清楚,連白秀秀撥動他發絲的細節都曆曆在目,略有些乾燥的熱風和她溫暖的指尖,組成了風和日麗的初夏,那種感覺讓成默覺得舒服和慵懶,讓他能夠幻想自己能夠將頭枕在某人的膝蓋上,聽著她朗讀一篇幼稚的童話故事。
成默端著杯子再次回到了陽台上,冬天在戶外烤炭火是非常有意思的享受,成默將金湯力遞給白秀秀。
白秀秀接過杯子問:“準備在哪裡過年?”
“應該是回武陵。”成默說。
“過完年打算繼續回去上學嗎?”
白秀秀的潛台詞自然就是黑死病的事情不需要成默了,成默有些糾結,心裡天人交戰,想到反正是載體做臥底,起碼生命安全還是有一定保證的,他最多損失一些錢和經驗值,除非太極龍的保護措施糟糕透頂,他才會將自己陷入危險之中。
又想到白秀秀為了他還下了軍令狀,成默便喝了一口酒說道:“黑死病的事情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
白秀秀笑了一下說道:“沒必要勉強,既然井泉已經死了,那就算了吧!”
成默抬頭看著白秀秀,打算說出自己暫時獲得了查理醫生的信任,頂替井醒接替了井泉的職務,成為了蓬萊山的管理者,目前在負責蓬萊山重建的事情,然而他還沒有開口就聽到白秀秀接著說道:“潛龍組在歐洲的行動取得了重大突破,你李叔叔負責的顏複寧已經接觸到了黑死病的一位核心人物,這次我去歐洲,就是去幫忙的,有些計劃必須用到我的時間裂隙。”
頓了一下,白秀秀說道:“所以,這邊失敗了就失敗了吧!你也可以安心的讀書了。”
白秀秀這麼說,原本應該解除成默的煩惱,可成默心頭卻升起了莫名的不爽,他按下想要告訴白秀秀實情的念頭,麵無表情的說道:“哦!好吧!”
“等你考了大學,來我們升龍組.....我等你....加入。”
白秀秀的話像是允諾又像是安慰,成默的心一向都被封閉在堅硬的石頭裡,他自然不會接受這樣帶著憐憫的好意,於是成默搖頭,淡淡的說道:“我暫時不打算讀書,至於加入太極龍這件事,我也還沒有想好,過完年先把幾個重要的遺跡之地走一遍,爭取早點成為天選者再說。”
“成默你未來的路還很長,沒必要這麼急,更何況你還有雅典娜的祝福,練級會很快,沒有必要拔苗助長,慢慢來,夯實理論基礎才是王道。”白秀秀似乎聽出了成默的些許不滿,語重心長的勸解成默。
“不想在高中浪費時間了,謝旻韞能做到的事情,我也能。”成默刻意提了謝旻韞名字,這其中多多少少都有賭氣的成分。
聽到謝旻韞的名字,白秀秀便不在勸成默,“上不上學你自己看著辦吧!隻是那個......”
成默看到白秀秀的語氣裡滿溢著為難,臉上還有一點點不自然,瞬間就明白了白秀秀要說什麼,淡然的說道:“我現在就把真空衰變還給你。”
見成默主動提起,白秀秀的表情也沒有輕鬆下來,仍然滿心歉意的說道:“抱歉,成默,不過如今也不需要你潛入黑死病了,你就體諒一下,等你進入太極龍之後,我再想辦法幫你弄個好點的技能,隻是不能保證一定是三a技能了。”
成默抬起手腕,扭出係統,若無其事的說道:“白姐,沒關係的,本來就說好是借的,現在還也很正常。”
對此成默早有準備,因此真空衰變這個技能他根本就沒有練習過,幸好胖子弗洛蘭填補了成默輸出技能的匱乏,要不然沒一個好的輸出技能,對於接下來成默想要刷遺跡之地,儘快收集齊a級評價,好完成通天塔的終極試煉的計劃影響還是挺大的。
白秀秀也扭開了天選者係統,低聲說道:“你能理解就好。”
兩人很快就完成了交易,被係統抽走了一筆不菲的交易費用,白秀秀拿出手機說道:“這個錢我給你。”
成默立刻拒絕,“我還花了你兩個億呢!對了,還有私募的錢,目前來說小有盈利,不過接下來估計我沒有時間去打理了.....現在我在想該如何跟高校醫解釋,總不能又悄無聲息的消失不見吧?”
想到那個癡情的小姑子,白秀秀忍不住蹙了蹙眉,揉了揉太陽穴,才對成默說道:“一碼歸一碼,這個錢又不是我出的,是組織上出的,至於那兩個億.....成默,我是真心把你當做一個值得培養的晚輩看待的,我一直都很欣賞你,希望你能明白,不管你能不能毀滅黑死病,這一點不會改變。”
“隻是欣賞啊!還真叫人失望。”成默舉起杯子喝了一口辛辣的乾馬天尼,他發現自己從白秀秀的表情中看不到想要的情緒,也不知道是自己遲鈍了,還是白秀秀隱藏的太好,總而言之,那些曾經叫他熱血沸騰的豪言,似乎在白秀秀這裡不過是個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的厥詞。
如今他沒有了利用價值,於是往昔對自己的縱容也便沒有了,變成了直接明了的劃清界限的語句。
成默知道自己不應該,但白秀秀的話卻讓他相當的厭煩和受刺激,幸好成默覺得自己還能夠維持麵無表情的狀態,不至於失態。
白秀秀沒有回答,兩個人陷入了緘默。
不遠處的湘江上有孤獨的船隻遊過,冰寒的夜風掠過陽台上的花花草草,接近年關的城市夜晚顯得格外寂靜,燈光燃燒的都不似平常那麼劇烈,這讓天空中那些隱約的銀星都露出了閃亮的瞳孔。
成默將杯子裡的乾馬天尼喝完,將杯子輕輕放在大理石茶幾上,平靜的說道:“白董事長謝謝您的招待,這麼晚了,我就不打擾您休息,如果沒有其他什麼事情,那我就先走了。”
說完成默就站了起來,白秀秀沒有開口挽留,她裹著藍色的羊毛毯看著並不那麼遙遠的江岸,直到成默走到陽台的門口,白秀秀才忽然說道:“成默,新年快樂。”
成默在門口停了一下腳步,稍稍側著臉說道:“也祝您新年快樂。”
“你去刷遺跡之地,如果有什麼麻煩或者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問我。”
“謝謝您的關心,不過應該沒這個必要。”
成默用一種疏遠的禮貌將自己與白秀秀隔絕開,他知道自己不會再對任何人說那些放肆的話,在其他的女人麵前展露一個原始的自己,他聽見白秀秀略有些急促的呼吸和風聲交織在一起,這個陽台忽然回到了那個他對白秀秀大談“花道”的晚上。
成默心想自己明明是有目的的讓自己喜歡上白秀秀的,可如今這原本應該是虛假的感情為什麼會因為傷痛變的真實起來?
成默有些不明所以。他走進房間又看了一眼那幅被燒成殘缺的油畫,心想:也許人心不止能因為互相合拍而結合在一起,也能夠因為傷痛和脆弱結合在一起。
隻是白秀秀是個足夠強大的女人,她有足夠堅定的意誌控製自己的情緒,就像他一樣,所以兩個都很強大的人,是肯定不會因為傷痛和脆弱結合在一起的,隻能沿著各自的道路向前走下去,不會為了誰後退,也不會為了誰而轉彎。
成默覺得有些遺憾,這遺憾如同洪水一般,不知從何而來,卻波濤洶湧,瞬間將他淹沒。
成默關上白秀秀家的房門,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可惜他這天夜裡都沒有開啟載體,沒有聽到白秀秀酒後的喃喃自語。
“笨蛋,該強硬的時候不強硬,不該強硬的時候儘說些混賬話,活該還是處男。”
............
如果成默聽到了白秀秀的話,一定會更懂得追女孩子的真諦,那就是“不要臉”,千萬不能因為懦弱和無聊的自尊失去喜歡的人。
可人生就是如此,年輕的時候我們總不知道什麼時間點是合適的時候,該如何說恰到好處的話;等我們年紀大了,有閱曆了,遇到了對的人,卻會瞻前顧後,沒有信心,或者沒有時間去琢磨對方的心思。
於是,恰如其分的話總是會輕而易舉的錯過最恰當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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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默第二天起來就離開了白秀秀給他準備的住所,將自己不多的東西搬到了社科院那棟老舊的房子,最終他還是沒有回武陵過年,隻是跟叔叔打了個電話,說母親聯係了他,讓他去美國治病。
叔叔自然不會阻攔成默,隻是問成默要不要陪他一起去,成默當然拒絕了叔叔的提議。
同樣的話成默也跟沈老師、顏亦童和付遠卓說了一遍。沈老師希望成默等她從老家江浙回來見個麵再走,顏亦童和付遠卓也說要弄個正式的告彆宴,但成默不是一個喜歡拖泥帶水的人,就在農曆新年這一天,成默背上行囊踏上了屬於他自己的天選者旅程。
成默先順路去了馬來西亞取走了製作好的崔賢澤的虹膜隱形眼鏡和指紋手套,又去了金湖彆墅和井醒一起去了精神病院看了看西園寺紅丸的狀況便直奔首站埃及。
就在成默的載體林之諾離開金湖彆墅不久,一個高大強壯的男子敲響了金湖彆墅三十七棟的房門,紋身男王勇在廚房做飯,齙牙男郭飛在精神病院看著還沒有回來,井醒正在客廳裡百無聊賴的玩著手機,聽到敲門聲,走到門口十分警惕的問道:“誰?”
“我!”對方回答。
這聲音熟悉的令井醒難以置信,他顫抖著打開門,卻看到了一張有些陌生的臉孔,不過這眼神井醒卻熟悉的不能更熟悉了,他張的嘴巴,結結巴巴的說道:“你.....是......誰?”
對方微微一笑,雙手扶著他的肩膀,淡淡的說道:“墩子,是哥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