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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潔其實也有三年多沒有見到過沈幼乙了,隻是聽父母提起過堂姐生了個私生子,所以和伯伯、伯母鬨的有點僵。當時她還奇怪,究竟是什麼人能騙得自己那個看上去謙虛謹慎平易近人麵麵俱到,實際上卻外柔內剛我行我素的堂姐。
沒料到今天自己竟吃了一個驚天大瓜,堂姐竟是給成默生了個兒子。假使換一個人會更加吃驚,還會質疑沈幼乙是不是瘋了,但沈夢潔卻越想越覺得沈幼乙是真的有眼光,隻是可惜了謝旻韞珠玉在前,要不然沈幼乙說不定真能成功上位。
她一點都不覺得沈幼乙這樣做有什麼可恥的地方,和其他的親戚不一樣,這裡麵除了沈幼乙,最了解成默的就屬沈夢潔了。尤其是在進入清華又大致了解“天選者”之後,沈夢潔就知道了謝旻韞、成默和自己之間的巨大鴻溝。在她看來沈幼乙就算做成默的小三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成默可是天選者。
在華夏那可不是有錢就能拿到的身份。
隻不過成默和謝旻韞也在“巴黎恐襲”中失蹤了好幾年了,成默如今人都不知道在哪裡,堂姐還這麼死心塌地的等著未免也太傻了點。
沈夢潔聽著一眾親戚對沈幼乙口誅筆伐,其實挺想幫堂姐辯解幾句,但她知道自己人微言輕,一眾親戚尤其是伯父、伯母又都在氣頭上,自己說什麼也沒有意義,便隻能默不作聲的刷下微博,看看網絡上究竟是個什麼狀況。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可不得了,不僅沈幼乙的照片被貼的到處都是,就連成默和沈幼乙2020年接受采訪的視頻都已經上了熱搜第三,點開微博汙言穢語和人身攻擊簡直不堪入目。連沈夢潔都有點不忍直視,也難怪喜歡堂姐的劉逸瀟氣成那個樣子。
沈夢潔搖了搖頭,退出了微博,發現微信群裡也炸了鍋,尤其是他們長雅的群,在原來的(一)班群裡,還有好多人還@了她,問沈老師和成默是什麼情況。這其中就屬田斌和錢小嘉兩個人跳的最歡,兩個人一唱一和的像是說相聲,說什麼當初就看出來成默故意期中考試考零分就是為了接近沈老師,說什麼成默對付女生真是又一手,禍害了謝旻韞不說,連沈老師也不放過,真不是個東西......
就連班主任唐僧唐水生也跳了出來陰陽怪氣的說道:“我當當初沈老師為什麼乾的好好的結果卻辭職了,原來是沒臉在學校裡待下去了啊!”
老師都帶頭討伐,其他的學生也便開始討論了起來,主要是說成默當年在禮堂上斥責黃仁安那件事,說成默為了泡妞還是勇,敢冒著被開除的危險替沈老師頂罪。當然也罵了沈幼乙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自己就搞這一套,還指責彆人......
班級群裡就像是在開批鬥大會,比在場的這些親戚說的還要難聽的多。
唐水生是被成默打過臉,這個班上的學生很多人都知道。至於田斌是高中時和成默有過矛盾,而錢小嘉又是唐水生的愛徒,一群人沒什麼好話說很正常。要是平時她也就回話了,可眼下這種情況她就懶得理這些同學。
沈夢潔又點開了好幾個群,但全都是在說這個事的,就連清華的學生群都在討論這件事。@她問情況的每個群都有,有些是知道沈幼乙是她堂姐的,有些是知道她是長雅畢業的......
私聊她的也不計其數,她都有點覺得焦頭爛額了,更不要說自己的堂姐將要麵對什麼情況。
沈夢潔心下歎息,她知道自己的堂姐會火,卻沒有想到是這種方式。就她看來,堂姐真要不做公關處理,估計真被釘上恥辱柱。畢竟絕大多數人並不在乎真相又或者其他的什麼,他們隻是想看到驚悚的新聞和離譜的八卦,然後站在道德的製高點對他人施加暴力......
“他人既地獄啊!成默說的還真沒錯......”沈夢潔注視著堂姐在一眾親戚的圍攻下,我見猶憐的蒼白麵容,難免心生憐憫,可她幫不上什麼忙,就算她幫的上忙,內心對沈幼乙的嫉妒,也會讓她置身事外。此刻她不把網上和群裡那些侮辱人的話念出來火上澆油就算不錯了。
“可憐的堂姐還真是遇人不淑......男人就沒有一個是好東西!成默更不是什麼好東西!”沈夢潔又忍不住義憤填膺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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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默大腦一片空白的從ifs飛速跑到家的樓下,對於自己住了差不多十年的樓他當然非常熟悉,還是陰鬱的樓道,還是破爛又反應奇快的電梯。他衝進電梯,聞到了熟悉的味道,距離越來越近,心跳卻越來越劇烈,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品嘗過這種激動又迫切的想要見到一個人的心情。他的大腦完全放棄了思考,像是身體的感知完全消失了,眼睛裡全都是沈幼乙的模樣。
當他站在那扇他沒處細節都無比清楚的大門前時,手都在顫抖,仿佛看到了沈幼乙站在了黑板前麵,恍惚間他竟能看到陽光。他稍稍按壓了一下就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臟,將幻覺拋在腦後,他實在沒有想到和叔叔、嬸嬸換房子的竟然是沈老師,她一直在等他,可他卻愚蠢的誤會了那個愛他勝過生命的女人。
他聽見了房間裡傳出來的爭吵聲,他抬手敲了敲門。
“咚!咚!咚!”
指節在敲打著他的心房,成默感覺在一片原始叢林中,腳下是柔軟的泥沼,背後是斑斕的獵豹和吐著紅色信子的蟒蛇,隻要打開這扇門似乎他就能回到安全的都市。
他聽到了腳步聲,即便已經近在咫尺,他也卻在心中不停的催促對方快一點。
扭頭門鎖的聲音響了起來,它是如此悅耳,如同最美的天籟。
“誰啊?”一個頗為熟悉的聲音在門縫裡飄了出來。
“我......成默。”成默儘量平靜的說,但他急促的語氣背叛了他的聲音。
門徹底的打開了,站在門口的是沈夢潔,她睜大了眼睛凝視著成默,驚訝萬分的說:“成默???!!!”
剛才門外都聽的見吵鬨聲的房間裡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扭頭看向了門口。
包括冷著臉孔楚楚可憐的沈幼乙。
這一刻她那雙如秋水般溫潤又多情的眼眸有些走神,像是在注視著什麼難以置信的幻覺,又像是在冗長的思考中發呆。成默和沈幼乙隔著人群對視,像是在深海中隔著沙丁魚群,兩個人的周圍有數不清的海草在蔓延生長,它們占據了所有的空間,直到將其他的人全部遮蔽。
“老師......”成默滾動了一下喉頭說,“我回來遲了。”
沈幼乙艱難的搖了搖頭,剛才麵對那麼多斥責和汙蔑她都沒流淚,可清清楚楚聽到了成默的聲音,晶瑩的眼淚就那麼不爭氣的掉了下來。
“成默嗎?”沈幼乙無意義的低喃,她的聲音像是從喉嚨裡無比艱難的擠出來的,如同有一雙無形的大手掐住了她的咽喉。她的身體在微微的顫動,她想要不是這一瞬間她失去了力氣,她隻想緊緊的擁抱住成默,讓他再也不能離開她的懷抱。她也覺得自己有些卑微,可她的心已經無法控製了,她完全無可奈何。
這一秒,她的心臟隻想破開胸骨,朝他飛去。
成默走進了房間,一切的擺設都和從前一模一樣,還比從前更新了一點。他對身邊一些人視而不見,這種旁若無人的麻木令他感覺到舒適。他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到了沈幼乙的身邊,如她所想般,抱住了那個依舊掛著那件桃色圍裙的她,他毫不在乎周圍驚愕的眼神,輕輕吻掉了她麵頰上滾燙的鑽石般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