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如果這個副本中沒有陳霄以及他的那夥人,難度不會這麼高。
陳霄他們坑死的無辜者太多了,他們在拚命給汙染方送糧草。如果不是他們,幸存者肯定會比現在高很多。
可惜張娟他們過去得太晚了,根本沒辦法挽回局麵。
說得難聽一點,幸存者多了,異化生物那邊的力量就會變小,同時,活人多了,怪物們的目標分散了,七號彆墅這邊的壓力就會變小。
或者說,早知道“宵禁時間”的規則是這樣的,薑瞧拚著噎到也會將熔煉池剩下的那點力量吞噬乾淨,省得他死而複生。
可現在說這些也沒用,千金難買早知道。
薑瞧追問說:“可是異化不是不可逆的過程嗎?怎麼可能重新變成人?”
“嘻嘻,不能說是正常人哦,隻是跟人一樣可以披著完整的皮,一般人是認不出來的啦。”
薑瞧聽了,心裡一沉。
異化生物可以偽裝成普通人在現實社會中生活,這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封閉的副本至少可以隔絕更多人被副本中的汙染源汙染,可這些偽裝成了普通人的異化生物出去,隻會汙染或是吞食更多的人。
這個副本中會出現這種情況,那其他副本呢?現實中是否已經有了這樣的“潛伏者”?
尖利的聲音又刺刺地笑了起來,“現在你也彆擔心彆人了,身為保安,彆忘記自己的職責,維護好小區秩序。如果不能維持好小區秩序,我們會直接回收掉瀆職保安。”
薑瞧腦子一轉,明白了宵禁時間的遊戲規則,這就像是一場三方狩獵遊戲:保安方、普通怪物方、人類方。
規則像是保護了人類,但人類是最大的靶子,因為他們就像是最鮮美的菜肴,等著他們品嘗。
而普通怪物方就是主動狩獵的,宵禁時間是他們的最好時機。
保安方像是維護規則的,但他們的目的就是通殺違規的普通怪物與人類。當然,保安實力太弱,被反殺的可能性也不小。
尤其是薑瞧既是人類身份又是保安身份,就像是黑夜中的大燈泡。
至於討人厭的聲音,應該就是物業公司裡的規則一樣的存在,是連實體都沒有的玩意兒。他們應該隻能帶著惡意地搞點小手段,不能直接參與到這次的三方獵殺中來。
薑瞧沒把這嘲諷說出來,雖然把這些東西氣得跳腳挺好玩的,但他們的聲音實在太刺耳了。沒啥好處的情況下,她還是彆去刺激他們了。
薑瞧將自己總結出來的規則全都發給了陳芸他們,讓他們小心:宵禁時間不是不能出門,而是出門遇到危險的概率會急劇上升。
彆墅對他們有一定的保護作用,但受到太多攻擊,保護性有待商榷。
總結起來就是:遇到危險不一定要死守彆墅,靈活應對。
就在這時,掛在保安製服上的通訊器突然響了起來,“喂,物業,這裡是二號彆墅,我們家的自來水出水不正常,你能不能來幫我看看?”
好家夥,這就來了啊。
薑瞧兢兢業業地回答,“好的,馬上就來。”
去二號彆墅的路上,薑瞧可以看到,好幾棟彆墅都是燈火通明的,這看起來就是一個繁華的彆墅區。
可是,薑瞧深知這些彆墅裡住著的都已經不是人了,漂亮的燈光映著小區漂亮的綠化樹影,反而平添幾分詭譎。
風吹動樹梢花枝,傳來沙沙的聲音,仿佛有人跟在她身後,那種後脖子處涼涼的感覺,總會有一種不安全感。
薑瞧麵無表情地說:“……你們夠了啊,這個音效不太行,下次多看點恐怖片學學。”
薑瞧覺得自己的膽子不小,但在這種環境下,仍然會有一種心裡發毛的感覺。
隻是她的恐懼未能如實傳達出來,在那些搞鬼的人看來,這一點兒都沒能嚇唬到薑瞧。在嚇唬人的時候,被嚇唬對象毫無反應,甚至還指點你,告訴你有可進步空間,那就相當沒意思了。
那些無形的存在乾脆住了手。
然後,路燈閃了兩下,突然熄滅。薑瞧繼續往前走,卻聽到啪嘰一下,好像踩在了什麼黏液上。
薑瞧的腳步頓住了,“還來?”
那些聲音像是終於扳回了一局,迫不及待地說,“這回可不是我們乾的哦,說不定是線路故障了。”
“你踩到的是水啦,可能水管爆裂了吧。”
薑瞧很清楚,正常的水不會是這種黏糊糊的感覺。
她的眼睛在慢慢適應黑暗,異化生物在黑暗中的視力遠高於普通人,可吞噬過異化生物的薑瞧,顯然也已經不是什麼普通人了。
她看到了地上的一灘血肉,看痕跡,剛才這裡似乎經曆了一場戰鬥?
薑瞧若有所思:熔煉池分出無數個身體來之後,每個身體關係不一定和諧?
熔煉池就像一個總控,或許距離足夠遠,控製就會變弱,而身體之間的競爭就會變大。因為怪物的量多於人類的量,“替身”太少了。
薑瞧腳下的這灘血肉就是最好的證明。
就在這時,地上的血肉突然蠕動起來,順著薑瞧的褲腿往上爬,想要連帶著薑瞧一起吞下去。
草叢裡則飛出了另外一隻怪物,飛撲到了薑瞧臉上。
——就像薑瞧猜測的那樣,她過來的時候,兩隻怪物正在內鬥,甚至馬上就要分出勝負了,可感受到了生人的氣息,他們馬上停止了內鬥,將目標對準了薑瞧。
路燈是他們故意弄熄滅的,因為這樣可以乾擾人類的視野。
薑瞧哪裡會讓這麼惡心的東西真的摁在自己的臉上?她的頭一偏,反手將染血匕首送進怪物的身體裡,白光徹底將那怪物吞噬。
薑瞧對付不了一整個熔煉池,但對付一個小怪物,還是綽綽有餘的。
“宵禁時間違規出門,清理。”薑瞧冷冷的聲音響起。
順著她褲腿爬上來的那灘血肉懵了一下,然後在恐懼的驅使下,他馬上就要開溜,卻被薑瞧一腳踩了下去。
他再溜,薑瞧又踩。
她把玩著手上的匕首,也不急著吞噬掉他。
但這種懸著一把刀在人頭頂的事情,最挑戰人的心理防線——哪怕這家夥已經異變了也一樣。
怪物哭嚎著說:“我不跑了,你給我一個痛快吧!”
“哭什麼。”薑瞧提起嘴角,露出了一個她自己覺得和善其實十分核善的笑容。剛才飛撲到她臉上的怪物,雖然沒能碰到她的臉,但仍甩了不少血跡在她臉上。這張臉仍然漂亮,但越漂亮,在這種場景下,越顯得不像正常人。
“我不吞你,不過有件事需要你幫忙。”
她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其實,在這個遊戲裡,人類不一定是獵物,也可以反過來當獵人。
那些無形的存在看清了薑瞧的一係列操作後,已經徹底噤聲。
幾分鐘後,薑瞧按響了二號彆墅的門鈴,“開門,□□……啊不,修水管的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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