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務員咬著牙,恨不得從薑瞧身上咬下肉來,渾濁的涎水從他的嘴角流下,散發著的臭味讓薑瞧很想送他一管牙膏。
這血淚、涎水混雜的樣子,讓他那張本來就不正常的臉更顯猙獰。
薑瞧想了想,說:“要不你還是克製一下自己?你這個妝花了。等我下次再送你一份防水的?”
乘務員伸出他的大長舌頭,將臉上所有的汙物都舔掉,這才獰笑著說:“你想拖我一起下水,那我就跟你一起死!”
“等等、等等,事情還沒到那一步,死不死的多不吉利啊你說是不是?我們先離開這裡,慢慢細說。”
乘務員一臉頹喪地說:“沒用的,不管我們怎麼跑,肯定逃不走了。巡檢組的列車車速,不是和諧號能比的。”
站台那邊已經發消息讓他停下。
不跑說不定還有點機會,跑了那就真的跳進黃泉都洗不清了。
薑瞧卻說:“不用擔心,巡檢組追不上來的。”
乘務員懵了,“你怎麼知道?不,應該說,這怎麼可能?”
薑一和薑二兩個保鏢適時地站在薑瞧身後,此時,兩人臉上浮現了怒容,“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大不敬的事情嗎?你這是在質疑全知全能的神明!”
“神明?”乘務員臉上寫滿了懷疑,被薑瞧坑過,他已經不會輕易上當了。
薑瞧就說:“雖然站台誤會了我的身份,但其實我沒有騙你。我的力量還沒有完全複蘇,這個世界裡,也有一些敵人,所以,我的身份暫時不能透露,就隻能假借這具身體了。知道巡檢組的人為什麼對我這樣窮追不舍嗎?”
“不就是因為你吞了站台的油水嗎?”
“當然不是!”薑一冷笑一聲,捧哏道,“你這點境界,哪裡懂得上層的勾心鬥角?他們知道了小姐的身份,想要將她徹底扼殺。如果後麵的人真的追上來了,你,肯定逃不過去的。小姐願意給你一個機會,那是你的榮幸!”
“小姐早就布置好了一切,他們追不上來的。但如果你繼續對小姐不敬的話……”薑二目露凶光。
不就是同歸於儘嗎?他們誓死保衛神明的榮光!
沒想到聽完兩個保鏢的話後,乘務員自己先讓步了,他臉上沒有了之前那猙獰的狠勁,而是猶疑地問:“你確定後麵的追不上來?”
他的反應也在薑瞧的意料之中。
當乘務員被她強拉上賊船時,屬於怒氣的峰值,薑瞧相信那時他是真的想跟大家一起同歸於儘。
然後,薑瞧就拋出了上賊船的好處:她的身份真的很高,巡檢組也搞不定她,這不是一個必死的局麵。
這時候,乘務員就會產生一種想法:上賊船好像也沒那麼糟糕嘛?
早就說過,這個乘務員在眾多汙染生物中也算是一個聰明人。越是聰明人,越不喜歡虧本買賣。
這口氣鬆下來之後,他又遇上薑一薑二那種“主辱仆死”的強硬態度,更沒有了硬杠的心情。
——這些是薑瞧算出來的發展方向,但她不能保證事情絕對按照她的預計發展。
忽悠過去了,那皆大歡喜。如果忽悠不過去,那就齊齊整整地擺個骨灰盒。
“確定。但如果你繼續在這裡耽誤時間,我不能保證後麵還會不會有彆的事情波及到我們。”薑瞧說。
他死死地盯住了薑瞧,似乎想看到薑瞧的破綻。
可惜,他注定什麼都找不到,她還是一派坦然淡定的樣子。
“最好如你所說,否則,我們一起揚了灰。”乘務員咬牙道。
這種事情不受控製的感覺,還是讓他非常不爽。他也不明白,他好好的開著自己的車,事情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薑瞧的手指,已經不動聲色地點了虛擬麵板上的【特殊狀態】。
然後,薑瞧的氣息一變,乘務員感覺到了那股威壓,直接腿軟了,差點跪在了她麵前,但被薑一和薑二伸手撐住了:後麵車廂的其他人還看著呢,他們知道薑瞧不想在人前表現得太特殊。
這個特殊狀態的存在,才是薑瞧真正的底牌。
像乘務員這樣的“聰明人”,或許會暫時被拉上賊船,但因為已經被她坑過一次了,很難真正信任她,後麵免不了要對她進行試探。
她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邪神,如果露餡了,隻怕會有更大的麻煩。她用來偽裝邪神的吞噬天賦暫時又不能用,想要徹底取信於人,隻能使用特殊狀態。
這個特殊狀態是【神明的種子】,從這個角度來講,她沒有騙人,這就是邪神複蘇的狀態。
“你,不信我?”
乘務員冷汗涔涔,已經不敢直視薑瞧,語無倫次地說:“不不不,您……我……”
“你,還想威脅我?”
乘務員很想直接跪下來,“都是我的錯,是我有眼無珠……”
薑瞧說:“如今,我身份不同往日,人人得以欺侮,不過,我想收拾你,還是很簡單的。”
“不不不,我不敢……”他恨不得將自己偌大的身軀縮成一團。
“我沒工夫跟你計較。但,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我必誓死效忠!”
“倘若讓我發現你背叛了我,那……”薑瞧拿出了匕首,伸手摩挲了一下,“我對你也沒彆的要求,列車行駛中途,不能停下,儘快離開,明白嗎?”
列車已經超載了,按照以往的規矩,肯定會出現臨時停車的情況,因為他要消耗掉乘客手上的動力箱,順便欣賞人類自相殘殺的戲碼,動力箱不夠,那隻能減員。
但現在薑瞧這麼說了,這個能量隻能從他這邊出了,他也不敢有任何異議,“我明白!”
然後,他又猶猶豫豫地說:“兩個補給站可以直接跳過不停靠,可是前往現實世界,必然得經過瞭望遊樂場中轉站。”
說到這個中轉站,乘務員的眼裡閃過濃濃的豔羨。他算是油水比較多的人了,可是跟這個中轉站的人比起來,還是窮得摳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