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界裡,雖然神明早已沉睡,但所有的汙染生物都相信祂們終將複蘇,褻瀆神明一直都是重罪。
瞭望遊樂場的主人這種行為,簡直就是要逆天——哦?你說這不是你乾的?
拜托,誰會相信這麼蹩腳的借口?這是明晃晃的把彆人的腦子摁在地上摩擦好嗎?
眾所周知的是,廣告牌確認租賃的同時,遊樂場也會確認廣告投放內容,如果遊樂場不想投放廣告,可以拒絕交易。
你乾脆說這是你有雙重人格好了!
所以,這就算不是魔術師一人的“陰謀”,他也絕對是合謀者!
他竟然要逆神明的權柄,而且看這狂得要死的語氣,他說不定已經發現了什麼!
魔術師甚至沒辦法解釋:這是因為薑瞧拿到了嘉年華大賞,理應獲得相應的權限。
沒審核薑瞧要發布的內容,是因為他剛把薑瞧留下,總要多表現一下誠意,而且他覺得薑瞧是個聰明人,以後還要在他手下混的話,一定不會做那種自絕生路的事情。她知道什麼可以做,什麼不可以。
可現在他明白了,薑瞧確實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她知道發布這樣的信息是會給他帶來麻煩的,但她又不用在他手下混!
在短短時間裡,各種各樣的消息已經以遊樂場站點為中心,向各處輻射了出去,魔術師攔都來不及攔。
“他可是生命魔術師,應該本來就快接近那個位置了吧!說不定他真的有機會……”
“可剛才還有傳言說,他的實力根本沒有那麼強,就是障眼法而已。據說有人挑戰他的魔術表演成功了。”
“這小道消息不可信,隻有一場表演的人說了,說不定是他故意放出的假消息。”
包括遊樂場站點的工作人員心情也是相當複雜,他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上了魔術師的這條賊船,現在還能下去嗎?
最重要的是,魔術師說他知道成神之路,是真的嗎?
如果是真的,倒也不是不可以追隨他,陪他“自主創業”。
有膽子大的工作人員已經跑到魔術師麵前表忠心,大意就是:恭喜老板,賀喜老板,早就知道老板你有成神之姿,咱肯定跟你混!
魔術師卻被氣得血壓飆升,直接把那人給扇遠了:混個頭啊混!
他都無心搭理站台的那個工作人員了,直接把人丟到了一邊,怒吼道:“薑瞧!我絕不放過你!”
他的手杖突然放大,可以容他踩上去,就像擁有自動導航功能一般,飛射出去,隻剩下了一個殘影,直奔河蟹號列車的方向而去。
遠遠的,魔術師已經看到了河蟹號列車的影子。他的手上出現了一圈線圈,那線圈就跟蜘蛛絲似的,射向列車尾部,粘住了列車後,使勁兒地要將列車逼停、往回拉。
同時,他掏出了一個迷你小錘子,直接朝列車擲了過去。
丟過去的時候,錘子開始變大,竟然有了列車車廂一般的大小,要是砸在列車上,那後果可想而知。
作為最賺錢的站點之一,魔術師有的道具真不少。
河蟹號列車上,乘務員已經把速度拉到了最快。
他本來就有點死白的臉上,更是有種死了人的苦澀:本來他開著這趟列車,逍遙又自在,可自從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他現在每段路都有種生死時速的感覺。
不是在逃命,就是在逃命的路上。
車廂裡的大家也在各顯神通,把自己身上各種能加速的道具都拿出來用了,幸虧以薑瞧為首的一行人沒少在遊樂場裡薅羊毛,否則根本扛不住這樣的消耗。
發現列車尾部被細線絆住時,薑瞧直接清空了第八節車廂的人,然後讓乘務員將第八節車廂的車門打開。
“車外很不安全。”乘務員猶猶豫豫地說。
密閉的列車車廂是對他們的一種保護。
雖然這裡沒有隨時想要將他們拉下去的汙染生物,但在非站點區域,空氣中蘊含的汙染不是正常人能扛的。
而且車門打開後,外部空氣進來,同樣會對車內環境造成汙染。
當然,最危險的肯定是出去的那個人。
薑瞧就說,“我可以出去。等我一出去,你就重新把車門關上。我要進來時你再開門。”
那麼多想要汙染她的人都沒成功,更彆說空氣中的汙染了。
或者用魔術師的話來講,她還是那個最大的汙染源。
張娟起身說:“一會兒你出去後,我直接帶你回來就行。”
薑瞧擺擺手,說:“你就消停點兒吧。好好養著,以後會有彆的用處。”
優秀的資本家可不會竭澤而漁。
張娟帶了她回來之後,整個人就處於虛弱狀態。雖然藥也沒少嗑,但天賦過度使用的後遺症還是非常明顯。
之前跟他們同一車廂,覺醒了淨化天賦的學生妹突然舉手說:“沒必要把車門關上,我也可以幫忙!”
發現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學生妹的氣勢頓時落了下去,她說:“雖然我的淨化天賦還很弱,但如果一邊嗑藥一邊維持的話,應該還可以……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們信得過我的話。”
“行,那就這麼辦。”讓學生妹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是,薑瞧竟然沒準備考驗一下她,就一錘定音:真的就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她了?
此時,列車正處於加速俯衝的狀態,沒比在大擺錘上安全多少。車門打開後,薑瞧一手攀著列車外圍,一手拿著匕首,將細線一一斬斷。
然後,薑瞧就看到了迎麵而來的大錘子。
她大喊一聲,“舍不得我走也沒必要送這麼大的禮吧!”
同時,薑瞧手腳的動作一點兒都不慢,快速攀爬回了車門邊上,飛撲進去,一個騰躍加打滾,從第八節車廂滾進了第七節車廂。
下一秒,第八節車廂直接被錘子砸得變了形。
幸虧車門沒關,否則薑瞧可能得陪著第八節車廂一起變形。
車廂的碎片飛濺,沒有刺穿薑瞧的臉,卻也在她臉上留下了一道劃痕。
薑瞧真要躲還是可以躲開的,但她也有點累了,知道這點小傷不算什麼,乾脆躺平沒動。
就在列車前方,出現了一麵灰黑色的牆壁,牆壁聳入天際,那灰黑色的物質仿佛是流動的,連帶著感覺整麵牆都在流動,像是霧氣的聚集體,但又像是一麵固化牆。
盯著它,就會不由自主地被吸引注意力。而看著牆壁的時間太久,就會莫名產生一種心悸感與絕望感。
而在看到這麵牆的時候,乘務員發出了驚喜的尖叫,“大家再堅持一下!我們已經抵達了世界之壁了,很快就能出去!”
本來,他跟這些乘客完全不能算是“自己人”。死在這裡麵的人越多,出來的異化生物越多,他得到的好處越多。
但一起經曆了大逃亡之後,他竟然跟這些人的產生了共情情緒,這一聲“大家”那也是喊得真心實意,而且他自己都沒發現有哪裡不對。
倒是車上有幾個人聽到他的措辭之後,表情有些微妙。但現在情況緊急,大家也沒有心情調侃什麼。
前方就是希望,可後麵就是窮追不舍的魔術師。
生與死,就在一線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