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你……”聞程的聲音變得似男似女,似哭似笑,殺意畢露。
薑瞧吸收了信仰,而且又具有邪神的同源力量,自然被怨念認了出來。就是因為邪神,就是因為神造組織和顧遠,它才會有那麼多的苦與恨。
隻是它被聞程的意誌克製著,所以才沒有直接動手。
薑瞧說:“不是我。”
“我認得你,我要你死,要你生生世世接受鞭笞淩遲之痛,要你人人唾罵……嘻嘻。你以為他還忍得住嗎?他快要到極限了。”
薑瞧平靜地說:“你說聞程嗎?你太小看他了。”
他的意誌力,怎麼就被一個詭異給小看了?
怨念等了半天,竟然都沒有找到動手的機會。它不敢置信,這啥情況啊?它明明感覺到,就差一點點,它就能徹底掌控這個身體了,可是過一會兒是一點點,再過一會兒,又是一點點,這是欺騙它感情吧?
薑瞧說:“先不說他,說說你吧。彆人都以為,你沒有神智,就是一股怨念,但我覺得,你的指向性非常明確,你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對吧?”
薑瞧忽悠第一定律:隻要是可溝通的,就是有可乘之機的。
“我想要世界毀滅。”
“不不不,這或許是你以後想做的事情,但你最怨恨青龍村村民、神造組織、還有邪神,對嗎?如果你報複不了他們,就算毀滅了世界,你解氣嗎?”
“毀滅世界……不就是報複他們嗎?”
“那差遠了。想想看,世界毀滅前,人家就安詳地死掉了,你解氣嗎?所有的報複,你得分清主次,找準要點,絕對不能模糊。”
怨念沉默了。
它有點迷糊。
“我可以幫你。”
聞程猩紅的眼睛盯著她,“嗬,可笑。”
他手中的這個人類,比他弱太多了。
“覺得我比你弱?可是我有腦子,我知道怎麼做,才能讓對方感覺到痛。”
“事實上,我已經做到了。你不是感覺到了我跟邪神出於同源的力量了嗎?我在搶祂的信仰,我在吞噬祂的力量,祂所有的複蘇布置,都將會成為我的嫁衣。”
薑瞧將自己的傷口展現在他麵前,聞程的表情更加猙獰。
“血液不會欺騙人,你可以聞聞看,是我在同化邪神,還是邪神在同化我。”
他的喉嚨裡發出了囫圇的笑聲,“嗬嗬嗬,太好笑了。你真的很有意思,邪神的力量竟然被一個人類偷走了,嗬嗬嗬……你想要什麼?”
“不要折磨他。我幫你折磨你痛恨的人。”
“成交。”
張娟擔憂地看著薑瞧,正要說話,鄭淮神神秘秘地溜了進來,嘴裡說著“我了解男人,男人都不可信,當麵一套,背後一套”之類讓人聽不懂的話。
薑瞧直接說:“你少招惹他。”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他肯定是在聞程身上吃癟了。
鄭淮頓時委屈上了,他是表達一下自己的關懷,怎麼就是招惹呢?明明就是聞程翻臉不認人!
他跟薑瞧一起來救他的,結果聞程隻認薑瞧不認他,這合理嗎?
鄭淮搖頭歎息,“薑小瞧,我可是一直站在你這邊的,這是友情提醒。你想想看,聞哥以前正直又溫和,你看看他現在,你確定你了解現在的他嗎?男人變得快,騙到你流淚,懂嗎?”
他這不正經的話裡又摻雜了一點正經的提醒:聞程真的變了,她真的準備好了嗎?
聞程以前對鄭淮也不差,但鄭淮始終還是薑瞧的那個狗腿子。
對鄭淮來說,薑瞧是熟悉的,她至始至終都是那個不做人的薑瞧。但聞程變化太大了,會讓鄭淮感到猶疑,他也擔心薑瞧會受到傷害。
薑瞧拍了拍他的肩,語重心長,“都說了,讓你小心一點。”
鄭淮身後,一個血眸男人悄無聲息地站在那裡。
聞程笑了笑,說:“鄭淮,聽說你要結婚了?你放心,我肯定會讓你的酒席好好進行下去的。”
但這笑容裡,根本沒有善意。
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比告狀被當事人聽到更讓人可怕的事情?更可怕的是,這個當事人的報複心極重。
以前聞程遇到這種情況,笑笑也就過去了,根本不會跟鄭淮計較。可現在的聞程根本不是那樣的好人啊!
哪怕是有神智的詭異,也免不了被情緒操控,變得扭曲而極端。
鄭淮的臉頓時綠了,他直接滑跪過去,“聞哥,我錯了。”
他真的不要跟詭異結婚啊!
薑瞧就任由兄弟倆“交流感情”去了。
張娟不由問,“你不怕他們出事啊?我看鄭淮說的沒錯,他現在的情況不太好,對彆人可能不會太理性。”
“不太理性”已經是一個比較委婉的說法了,真正的形容詞應該叫做“瘋狂”。
薑瞧平靜地說:“沒關係,他換一個性格,我也會有足夠的時間慢慢了解他。”
在薑瞧被人厭惡與孤立的時候,是聞程救了她。他說:“你不是怪物。”
薑瞧也會用事實告訴他,“你不是怪物。”
他應該是英雄。
“而且他有分寸的,就是需要跟正常人多相處相處,重新適應人的感情與生活。”
成為詭異的時間長了,哪怕有機會回到正常生活中,也會感覺自己格格不入。
鄭淮愛熱鬨,就讓他帶著聞程融入吧。
張娟:方法是好方法,可是我感覺鄭淮也不像個正常人啊?
她默默咽下了自己的這句吐槽。
跟薑瞧相比,鄭淮也算是正常了吧,不能要求太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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