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術師話音剛落,大家的眼神頓時警惕起來:你想做什麼?
這話絕對是意有所指!
被百般提防的魔術師:……行叭,你們高興就好。
他乾脆舉手,“我馬上離開新鎮,隨便你們怎麼搞。”
他化成了一陣黑煙,消失不見。
留在辦公區的人仔細地檢查了一下整層樓,然後搖搖頭,“應該已經離開了。”
“不對,你們看資料室。”
資料室裡的各種耗材幾乎被搬空,資料也被搞得亂七八糟,就跟被狂風卷過一樣。
毫無疑問,魔術師就是竊取情報來了!竊取情報正常,但連這些藥劑耗材都不放過,簡直……
眾人臉色凝重,“看來魔術師的實力真的很強,竟然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溜去竊取情報,我們也沒有感知到。”
他們幾乎是全力封鎖著魔術師的氣息,免得他在新鎮動手腳,沒想到魔術師的實力仍然超乎預料。
“這個魔術師已經有遊樂場那麼大的家業,吃相還那麼難看,呸!”也有人忍不住罵道。
魔術師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資料室裡的,當然不是魔術師乾的,而是薑瞧乾的。
她趁著詭孩們一窩蜂湧過去的時機,溜出了辦公區,回到住院區。魔術師和其他人相互提防,再加上詭孩們搗亂,他們都沒有察覺到她的氣息。
如果魔術師沒來,薑瞧不會對資料室下手,可是他來了,薑瞧不下手,那多對不起自己啊。
乘務員看到了薑瞧,喜滋滋地迎上來,想要彙報戰況:他們又解決了兩個有問題的孕母,收獲了不少戰利品。
但現在的薑瞧哪裡有心思管這個?她直接奔向聞程,將不少藥劑、資料都交給了他。
聞程麵色一變,目光冰冷,薑瞧這種交代後事般的做法讓他知道,她肯定是遇到了危險,“我直接帶你離開。”
“你想什麼呢?我就讓你先把東西拿著,還沒有到那種時候,還有生機。”薑瞧語氣不變地說。
但聞程無法分辨真假:哪怕是火燒眉毛的時候,薑瞧的語氣也不會變。
薑瞧就說:“我還這麼年輕,當然不想死。真到不得已的時候,我會示意你出手的。不過現在嘛……不急。”
越是生死一線,她越是冷靜。
薑瞧很清楚,魔術師已經盯上她了,還進了新鎮,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她的離開多半隻是個幌子。
她不會輕易地認為,跑回住院區就算逃過了一劫。她讓詭孩那麼做,是為了拖延時間,讓她有時間跟聞程他們做交代,同時也是為了在邪神眷屬這群人麵前掩飾自己的身份。
如果他們徹查整個辦公區,發現她就躲在資料室,同樣會覺得她是個可疑的家夥。
在魔術師麵前掉馬和在邪神眷屬麵前掉馬,那是兩回事。
邪神眷屬們發現魔術師的實力比想象中更強之後,就趕緊回去商討對策了:如果神明還不蘇醒,那魔術師會越來越囂張。
他們也好好地勉勵了工作人員一番,“你做的很好,缺什麼直接彙報,我們會派人將物資送到新鎮來的。”
工作人員鬆了一口氣,心中越發感激薑瞧:這都是她的功勞啊!
他不知道的是,他眼裡的大功臣,被一陣黑煙席卷到了醫院最頂層的天台。
“又見麵了,薑瞧,我這段時間找你找得太苦了。”魔術師聲音幽幽,“你看起來一點兒都不慌張,是知道我要來找你算賬了嗎?你知道我最近被你害得有多慘嗎!”
說到這裡,他的臉已經忍不住扭曲起來。這種事情,真的是越想越恨!
魔術師的魔杖在薑瞧的臉上劃過,“你不害怕?不,你應該害怕,因為我所經曆的所有痛苦,你都會比我更痛苦地經曆千百遍。”
薑瞧卻直接在天台的石墩上坐了下來,打了個響指,“來杯紅酒。”
她那坦然的態度,就像麵對的不是生死仇人,仿佛隻是邀請客人來自家做個客。哦不,就她這態度,可能是把魔術師當成服務生了。
因為發現魔術師沒反應後,薑瞧乾脆指名道姓,“我說你呢,倒杯紅酒,這不是你最喜歡的嗎?來,我們可以好好聊聊了。”
“聊什麼?”
“聊聊你為什麼沒當著那些人的麵揭穿我,而是偷偷把我帶出來了。”
“因為我不能將你交給那些人,我要慢慢折磨你……”
“不,因為你也害怕。”薑瞧不假思索地說:“最近我可是聽說了魔術師的鼎鼎大名,下一個新神就是你。你可以揭穿我的身份,可以洗白自己身上的鍋,可是這麼一來,你就隻是普普通通的魔術師了,可是你做過的那些褻瀆神明的事情,根本洗不白。”
薑瞧被發現偽裝,會死。
魔術師被發現偽裝,也一樣會死。
他已經被架在了高空上,要麼繼續飄下去,一旦掉下來,那就是涼涼預定。
薑瞧搖晃著手中的紅酒杯,魔術師看得心中一凜:她的手法,跟他一模一樣,可是他隻在她麵前喝過一次酒。
那種莫名其妙就被摸透了習慣、想法的感覺,真的很難受。
“仔細一想,大名鼎鼎的魔術師要給我陪葬,我死得也不冤。”
魔術師從牙縫裡蹦出了幾個字,“你到底想要怎樣?”
他自己可能沒有注意到,他的主動權已經漸漸轉移了。
薑瞧就說:“就要看你這麼火急火燎地找我,究竟是想乾嘛了。如果你想跟我一起死,也行,如果你想大家一起活,那咱們也算自己人,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