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彆看薑瞧好像把一切都算計到了的樣子,該有的麻煩她一樣沒少:鏡中詭異給她留下的爛攤子,她還需要收拾。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既然要冒險,必然得做一定的犧牲。
幼兒園反而是交換身體最安全的地方了,因為老師看到不對,絕對會第一時間上前製止——否則那個男孩也不會隻是身上那點傷。
回到自己的身體中後,薑瞧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這個副本在試圖扭曲她的心智。
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薑瞧發現自己的身體力量變強了,她現在的力量可能堪比兩個壯漢,同時有種精力充沛的感覺。
這種感覺跟她吞噬之後的感覺類似,但她確認過,她的天賦仍然不能使用。
這不是天賦,但與天賦異曲同工:她通過報複彆人、或是傷害彆人獲得力量。
——這就是她們認為她可以與世界為敵的資本。
她們想要異化她,但光靠薑瞧被欺負是不夠的,她們還要給她力量。
但這絕對不是什麼善意的力量,這種力量天然將薑瞧與其他人分割開來:去仇恨、去敵視那些人吧,因為他們就是你的力量源泉。
如果薑瞧想要用這種力量保護自己,那就必然要去傷害彆人;當她去傷害彆人,就有更多人敵視她。
這是一個惡性循環,一旦開始,就很難走出來了。
她們給薑瞧提供了兩個選擇:被世界遺棄(副本失敗,永遠留在副本中);屠戮世界(副本成功,以異化者的身份回到原世界)。
怎麼想,這兩個選擇都是要讓她死的意思啊!
薑瞧暫時先不去考慮這些,回到自己的身體後,她無視了鏡像中那張扭曲的臉,將鏡子丟進書包裡,她首先要解決的,是眼前的問題。
小孩的氣質轉變得太明顯,讓人忍不住側目。
男孩父親大喊道:“大家都看到了吧?她剛才要去掐聞程的喉嚨!這小姑娘力氣大得不正常!下手還黑!”
辦公室裡的人表情都有些異樣。
薑瞧在思考接下來該怎麼做:
方法一,破罐子破摔,不管彆人怎麼看待她。
這麼一來,她肯定沒辦法在這個幼兒園混下去了。這個富人圈裡本來就對她有各種不好的傳言,今後隻怕會更多。
哪怕彆人知道,一開始是那個男孩的錯,可薑瞧報複得太狠,他們就會選擇偏向男孩,覺得他更“可憐”。
薑瞧報複得那麼狠,是一種異常表現,排斥異常,是人們向來最喜歡做的事情。
方法二,將精神病偽裝到底。她現在的表現已經夠神經質的,繼續裝沒有人會懷疑。
可如果這麼做,以薑瞧父親的做派,肯定會直接送她去精神病院接受治療的。那樣對她太被動,平白增加副本難度。
因為做出這些事情的,的的確確就是薑瞧本人,大家眼睛都看到了,這是沒辦法抵賴的。
薑瞧垂眸,可惜的是,她不是好人,不會按照“好人”的套路走。
聞程想要給薑瞧解釋,“她根本沒準備傷害我!”
那是她的另一個人格。兩者區彆太大,聞程不會認錯。她隻是發病了,接受了治療就會好的,而且那個小男孩故意說那些話,刺激精神病人發病,也有很大責任吧?
但薑瞧拉了拉他的衣角,沒讓他繼續解釋,然後,當著大家的麵,薑瞧把自己袖子捋了上去,露出了上麵青紫交錯的痕跡。
“我不想忍了,所以才動手。”薑瞧說。
看到這一幕,薑瞧她爸也怒了,不管怎麼說,薑瞧是他女兒,被欺負成這樣,能忍?
“我就說我女兒從來都不在外麵惹事,怎麼突然開始打人了,原來是你們先咄咄逼人!打得好!找我算賬?還沒找你算賬呢!這種兒子教出來遲早是個禍害!”
男孩父親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說:“呃,這也沒有證據證明就是我家孩子弄出來的吧?誰知道是不是她要冤枉阿豪!也有可能是彆人掐的!我家阿豪很乖的!”
就在這時,有個老師突然說話了,“這確實是阿豪乾的,因為他有一塊五角星勳章,平時非常寶貝。你們看薑瞧手臂上,就有勳章的印痕。”
這個老師這麼一說,其他人也想起來了,連連點頭,“好像是這樣。”
這個小男孩平時也不是什麼低調的人,有什麼好東西肯定會大聲炫耀,什麼限量款啦,全世界隻有幾個啦,導致大家想起來的速度很快。
男孩父親當然也想起了他自己給兒子買的東西,臉色越發難看,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薑瞧趁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不想上學了。”
她現在可是一個備受欺淩的小孩,產生厭學心理太正常了。
“好,咱們先不上學。”薑父摸了摸薑瞧的腦袋。
然後,他看向了幼兒園園長,說:“我們每年交這麼多的學費,不是讓你們白吃白喝的。我希望你們園方處理好這件事,暫時薑瞧就不來上學了。”
然後,薑父看也不看那個男孩的父親,一手牽著薑瞧,一手牽著聞程離開了。
聞程從薑瞧捋起袖子開始,就處於有點兒懵逼的狀態:
有人欺負了薑瞧?
不對啊,她那麼厲害,怎麼可能被人欺負成那樣?
她撒謊了?
她為什麼要撒謊?
因為不想讓人知道自己的病情嗎?
聞程肯定是要回去上學的,薑父很喜歡正直熱心又優秀的聞程,勉力了他好幾句,也跟他班主任解釋了情況,才帶薑瞧回家。
當然,今天一整天,聞程都處於心不在焉的狀態。
不知道是相處久了還是怎麼的,聞程發現自己還挺喜歡薑瞧的,她跟他認識的其他小夥伴都不一樣。
但她的品性,可能跟他的三觀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