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在意彆人的目光,就在大會附近晃悠,在薑瞧看來,這些小攤攤上的食物可比那些無趣的才藝表演有意思多了。
薑瞧覺得她這麼高調,應該可以讓聞程找到她了吧?但很快,又有幾位小姐被丟了出來。
反正這個遊戲就是在告訴她:你不是獨一無二的一位。
薑瞧:……
她不著急,摸過的那幾個給她感覺都不太對,她準備等落選的那些青年出來之後再好好研究研究。
薑瞧不知道,此時的聞程確實在準備與她雙向奔赴。
聞程被投放進遊戲後,也是花了老半天才搞清楚了這個【共枕眠】的遊戲設定。
毫無疑問,薑瞧將會成為待選小姐,而他,則是被這個坑爹遊戲坑成了“受傷錯過大選的適齡青年”。
醫館的老大夫同情地說:“那位薑小姐下手也太歹毒了些,你也是可惜了,當時該忍一忍的。”
聞程麵無表情地聽著,他已經接受了自己姓名、長相都跟原來不同的設定,自然不會聽到薑這個姓就有啥反應。
路人來來往往,講著大選上的各種軼事:哪些小姐的家世好,哪些小姐的相貌佳,哪些小姐最受歡迎等等,反之亦然。
哪怕沒有本人到現場,聽著這些話,一樣能把情況了解得七七八八。
等老大夫把他包紮得差不多了,聞程就要往會場趕。
什麼小鮮肉齊聚一堂、爭奇鬥豔這種形容讓他有點煩。
聞程知道薑瞧肯定會等他,可是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嗯、大概就是酸酸的感覺吧。
他能猜到薑瞧的態度:她坦坦蕩蕩地將每個人審視過去,然後給出客觀評價:這個長得還可以,那個眼睛好看的,他笑得還行……
沒有褻瀆,也不是“喜歡”。
可是聞程想,這些目光,本該停留在他身上的。
老大夫著急地說:“誒,小郎君,你身上的傷還沒好,你不能走啊!我知道你難受,可是錯過就是錯過了,等明年吧。”
大選開始之後,遲到的小姐與公子都會被視為棄權,無法再進入會場。
有很多郎君將大選視為重新投胎的機會,當然十分重視,尤其還是這位長得這麼好看的。
但錯過了就是錯過了,隻能再等一年。
聞程說:“沒關係,我想去看看。”
他想要儘快找到薑瞧。
雖然身上的傷是有點疼,但跟他一直承受的相比不算什麼。就在這時,他動作一頓,他後知後覺地發現了一個問題: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
聞程的眼睛微微一眯,這個真愛遊戲,不會是在蓄意報複吧?
——暫且先記在賬上。
看著聞程頭也不回地離開,老大夫無奈搖頭:看這樣子,是小夥子的心上人在這次的大選中。
但人家願不願意再等他一年,又是另一碼事了。畢竟如果不是經過大選流程的婚姻,會被當成無媒苟合,不被看好。
當聞程走到熱熱鬨鬨的大街上,又聽到了更多小道消息,比如鹹豬手小姐之類的,然後,他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薑嬌。
——也就是害他無法參加大選的罪魁禍首。
聞程的腳步微微一頓。
未被怨念纏上前的聞程,自然可以好脾氣地原諒這位薑小姐:畢竟是“他”毒舌在前。
可現在的聞程,多少有幾分小心眼。他不會在薑瞧麵前表現出自己這一麵,他希望他在她麵前的形象始終是美好的,可這不是薑瞧不在嘛?
如果不是正好遇到,聞程也不會特意去報仇,因為他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到薑瞧。
可既然正好遇到了,不替天行道好像有點說不過去?
他隨手撿了根棍子,追上前方那個穿著紅色衣裙的女子,尾隨對方躲在了大選會場的後門。
薑瞧來這裡是因為這裡比較隱蔽,不會被驅趕,正好讓她觀察一下已經湊成了一對的男女和落選者,方便她更快找到聞程。
聞程自然也明白了這是什麼地方,他便想:正好快點把人給收拾了,好去找薑瞧。
打成重傷倒也不必,但總得給她吃點教訓。
棍風襲來時,薑瞧感覺到了危險,迅速避開,“你誰啊?”
接觸到薑瞧的眼神時,聞程一愣。
——你相信靈魂的指引嗎?我相信。因為它讓我準確地找到了你。
這個遊戲係統可以動很多手腳,可以創造很多乾擾選項,但我就是能一眼認出你。
我確認某個人是你,沒有那麼多科學的理由。
“剛才有條狗竄過來,我怕它咬人。”
他悄悄將棍子丟回了角落裡。
薑瞧的眼睛一亮:“聞程?”
在認出聞程之前,薑瞧還很擔心自己會被乾擾選項誤導,無法認出聞程,但現在,她發現這根本就不需要擔心。
你會有一種精準的直覺:那個人就是他。
“是我。”聞程笑了起來。
薑瞧張開懷抱一把抱住了他,然後聽到他嘶的一聲,雖然他努力克製住了(這不是他原來的身體,身體素質沒法跟原來比),但薑瞧當然不會錯過這樣的聲音。
薑瞧想了想自己現在的噸位,有點心虛地放開了聞程,隨即發現他身上包紮著不少地方。
“你怎麼回事?受傷了嗎?你沒在大選的待選青年裡麵?”
沒等聞程回答這些問題,薑瞧的小丫鬟氣喘籲籲地追了上來,“小姐,我終於找到你了。”
等她看清了聞程的樣子,頓時警惕起來,把薑瞧護在了身後,“你想乾什麼?不會是想報複我家小姐吧?是你先嘴毒的,醫館的藥費我們也給你結清了。”
本想隱瞞本意的聞程:……
後知後覺的薑瞧:……
薑瞧摸摸小丫鬟的頭:“我有話要跟他說,不會有事的,他不會傷害我的。”
“真的嗎?”小丫鬟有些狐疑。
“嗯,他已經被我的美色折服了,決定入贅咱家。”
小丫鬟聽到這話,卻更加不放心了:小姐,我是你的人,不好傷害你,但美色什麼的,真的不要過度膨脹啊……
小丫鬟一步三回頭地離開。她果然還是覺得,那個男人看她的目光很危險。
薑瞧似笑非笑地看著聞程,“原來,你剛才是真的準備打我啊?驅趕狗子?”
剛才聞程的借口就很蹩腳。但因為終於見麵,她很高興,所以沒注意這點細節。
“不是,我絕對沒有說你是狗子的意思……啊,我的意思是……”聞程語無倫次地解釋。
然後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說,“對了,我剛剛聽到他們說鹹豬手小姐,把每位公子的手都摸過去了。”
“你放心,他們的手都沒有你的好摸。”發現聞程的眼神變得越發危險,薑·鹹豬手·瞧乾咳一聲,“我也不是那個意思……我這不是為了找你嘛。那什麼,都是遊戲的鍋,它故意把遊戲身份設計成了這樣,太坑了!”
聞程想了想,大家就是半斤八兩,繼續跟薑瞧計較,好像隻能兩敗俱傷,所以他決定接受薑瞧的這個說法:“沒錯,都是遊戲的鍋。”
如果不是這個遊戲坑人不眨眼,又怎麼會遇到這樣的烏龍呢?
真愛係統默默垂淚,終究是它這麼一隻無辜的係統扛下了所有。
兩人互相尬演了半天,選夫大會也差不多接近了尾聲。
那些在最後環節徹底選定的男女們站在台上,互換了婚書。敲鑼打鼓聲、鞭炮聲此起彼伏地響起,更有無數人為他們歡呼慶賀,祝他們白頭偕老、百年好合。
禮花飄到了薑瞧和聞程身上,薑瞧伸手接了幾張,醒悟過來,“壞了,我說要跟你一起拿大獎的。”
雖然他們在相遇的第一時間認出了彼此,可沒辦法過選夫大會的流程了,會不會又被那個狗係統判定不合規,所以不給分?
聞程剛想說,他在乎的其實不是通關。
但薑瞧先一步握住了他的手,“不管了,先按流程走吧。萬一給分呢,誰說私相授受就不能算真愛了?”
她一手握著聞程,一手拿出了自己的婚書,“這位公子,我非君不娶,你願意與我共白頭嗎?”
本想借機表白,卻提前被搶了台詞的聞程覺得內心充滿了酸脹與滿足。
他有點兒分不清楚薑瞧是認真的,還是為了“遊戲過關”。
可他就是明明白白的心動。
薑瞧的這幾句話都快在他腦子裡循環播放了。
因為薑瞧的表白智商嚴重下掉的聞程反應弧較長,沒有立馬答應下來。正當他要張嘴,薑瞧又說:“等等。”
聞程腦海中美好的背景音樂馬上一停,一顆心從火熱的夏季一下子飛到了寒風瑟瑟的冬季:她為什麼要等等?是後悔了嗎?是沒那麼喜歡他嗎?
沒有安全感的老男人,越到重要的時刻,就會有越多的自我懷疑。
“不白頭也行,老了染發我也接受。不過這輩子,你得跟我鎖死了,你願意嗎?”
薑瞧再次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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