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稚大呼麻煩。她這辦法路上都思慮妥帖了,隻是萬萬沒想到這魏木子竟然是重生的,在這個節骨眼上,打亂她的計劃怎麼辦?
可是不說,明擺了這魏木子是不會配合她的!
她就是想要個小跟班,怎麼成腹黑大叔了?!
崔稚撅了撅嘴,猶豫了一下,道:“我總不能真空手套白狼吧,我準備說通了盛家兄弟,然後把你押在他們這兒,得了他們家的米,回去收了村人的鹽,回來再更多換米,就這麼簡單。盛家兄弟不會怎麼著你的,你就在這等好就行了!”
魏銘一聽要把他押在這,實在沒忍住笑了。
小丫頭算盤打得好,隻是這個年頭,她一個小丫頭,用半袋鹽加個會吃飯的小子,怎麼說服人家把米給她?
定不這麼簡單。
他不言語,繼續看著她。
崔稚被他x射線一般的目光,看得不得勁,知道不說清楚,魏銘不會配合她,無奈開了口:“好吧好吧,說就是了。”
“首先,我可不是坑蒙拐騙,我隻是假托一個交易的身份,免得咱們現在這個身份,人家不能信服。”
這倒與他所想不謀而合,魏銘暗自點頭。他原是想讓桂教諭出麵,她卻直接編一個假身份。
“什麼假身份?”
“崔七爺,一個神出鬼沒的商人,手裡有鹽,但是身份不明且不便露麵,行事十分低調。”
魏銘沒當玩笑,認真想了一下,“這樣一個人,盛家敢貿然跟他做生意?”
這確實是個問題,但是崔稚聽得盛家兄弟二人說了一路的話,一來,兩兄弟對於能不能把糧食全部出手很是焦慮,二來,盛家老二是個敢闖敢乾的,是個不錯的突破口。
至於到底能不能成,總得先試試。
崔稚把這個意思說了,魏銘暗自點頭。
以這位崔七爺的身份,兩家必得相互試探一番,盛家是秘密前來賣糧,崔七爺也是秘密買糧,兩家達成共識不無可能,既然都是私下行事,那麼假托身份的崔稚就能保全了。
而且,試探的過程必然進行少量的交易,正好解決他們手裡沒貨的窘境!
好一出空手套白狼!
魏銘再看崔稚,見她又開始在地上寫畫,覺得這個丫頭確實不簡單。
他看她畫符,又問,“那你準備以何價交易?”
“我正思考這事呢!”崔稚點點地上的數字,“按照正常米價,一斤鹽能折三錢銀子,也就是一鬥五升隔年米,這個價錢交易,盛家相當於不賺不賠,但是在米價奇高的安丘,他們就是賠了。但要是反過來,用安丘的米家換鹽,一鬥米值一兩銀子,也就是十六錢銀子,那麼一鬥五升米值二十四錢,合成鹽八斤。我懷裡這點鹽差不多有一斤,也就隻能換八分之一乘一點五......”
崔稚拉開式子一算,也不管魏銘聽不聽得懂了,道:“0.1875鬥,嗯,就是一升八合多點,像現在這樣清湯寡水的吃,一人也才能吃十來天,還少了許多洗陳米的鹽,不合算。我要是按著盛家和安丘富戶交易的價錢——一鬥十錢算,那一斤鹽就有0.3鬥,這就合算多了,要是按著萊州的米價,更多!”
魏銘雖然不知道她用什麼法子算得,但結論聽懂了,“那你打算如何辦?”
“壓價!”
“你想壓到萊州的米價?”
崔稚小腦袋一揚,伸手給他點了個讚,“猜對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