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他們在跟陰鬼做生意?!
這個念頭一閃,可把盛齊明嚇壞了,二話不說,掉頭就跑出了荷園。
這邊出了荷園,他又不甘心了,彆說大晌午的,根本沒有陰鬼之事,隻說兩個小兒而已,他還能跟丟了?
這崔七爺再神,也不能連這個都想到吧?
定然是兩個小兒裝神弄鬼,想把他嚇跑。
這麼想著,盛齊明越發不甘心,讓人守住荷園前後,“我就看看兩小兒出不出來!”
話音剛落,忽的被身旁的人拉了一下衣襟,聽到身旁人抖聲道:“二爺,你往後看......”
盛齊明心裡一咯噔,頭往後轉,一眼看去,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他圍追堵截的兩小兒,不知何時到了他身後,正朝著他笑呢!
他見那伶牙俐齒的小丫頭開了口,“我們七爺說了,回家的時候,萬不需要盛家相送。盛二爺還是請回吧。”
盛齊明傻了眼,眼看著兩小兒轉身離去,回了家還覺得腳底是飄得。
下人把事告訴了盛齊賢,盛齊賢也吃了一驚,“那位崔七爺真是諸葛在世不成?難道連你一言一行都能算到?要不是兩小兒年歲太小,我都懷疑那男孩是那崔七爺本人了!”
兩兄弟一個比一個愕然,對坐半晌沒回過神來。
*
魏銘對安丘縣城的大街小巷,如同對荷園一般熟悉。據他自己說,他曾在縣學讀過七年書,從十四歲被桂教諭招進社學,一直到二十一歲考中舉子,大多的時間都在安丘縣裡。
崔稚問他:“也就是這時候,你和溫傳是同窗?”
見魏銘若有所思地點頭,崔稚笑道:“說說溫家什麼情形,我聽聽到底靠不靠譜!”
他說溫傳與他是五年的同窗,兩人都不愛說話,卻能處到一起,經常一起相約,跑去荷園背書。
溫傳家境尚可,父兄有手藝,也願意供溫傳讀書。那時候溫傳書讀得很好,從前在縣裡社學底子打得結實,月考歲考都是一等,很快就從附學生,升到增廣生、廩膳生,在學膳食都有學裡出錢,教諭很是看重。
正因如此,溫傳尚未考中秀才,便已經惹了不少有閨女人家的青眼,他父母這才為他想看了一家家底殷實的,希望能助他繼續考下去。
然而溫傳命運,也就此改變了。
魏銘當時因為家中有事,並不知道具體情況,隻曉得溫傳因為寡嫂的自儘,萬分自責,痛不欲生,桂教諭親自去勸解,卻連門都沒開。要知道出事以前,溫傳是最最敬重師長的。
魏銘聽了消息本要回縣裡探望一番,誰想到還沒抽出身來,溫傳竟然突然離家出走,有人看見他在家門口叩了三個響頭,又去教諭家門前鞠了三躬,然後便消失了,再沒有了音信,直到魏銘在他鄉與他偶遇......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那女家汙蔑他與他嫂子有染,他嫂子辟謠自儘,他應該為他嫂子討個公道才是啊?怎麼就離家出走了呢?”
魏銘搖了搖頭,“不知道,我隻可惜了他,本該有個好前程。”
“他有你可惜,也是他命好了!”崔稚笑看魏銘一眼,“既然是你同窗舊友,這一世少你就幫幫他,度過這個坎就是了!”
魏銘聞言一頓。
是了,他重活一世,本就是要減少遺憾,重新過活的,他要重獲新生,也不能讓身邊的人重蹈覆轍。
這念頭讓魏銘心中更添氣力,正這時,聽見身邊的小丫頭嘀咕一句。
“這幫人改命,要是能收點錢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