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徐州未雨綢繆,糧食不肯往山東調,安丘的糧價就算有萊州的糧商過來,怕是也掉不下去。
所以當務之急,趕緊把和盛家的生意完成。她在老百姓那邊可是說按九錢一鬥的,要是漲了價,她可要虧死了!
這樣想便再坐不住,把茶水喝淨,拉著魏銘直奔盛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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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家早就坐不住了。
盛齊明一早就到門口轉,反複問人,崔七爺的人來了沒有,聽著看門的二恒說沒來,又奔到盛齊賢屋裡來回踱步。
“哥,你說這崔七爺到底是個什麼路數?陶家說根本沒聽說過此人,隔壁縣裡也沒有能對的上的?這都兩日了,還不上門,是怎麼回事?”
他都沉不住氣了,盛齊賢更是心裡打鼓兩天了,他現在最怕這崔七爺,是本地糧商聯合哪一級的衙門,偷偷過來摸底釣魚的!
他們沒錢沒勢,從揚州一路過來,要是栽了,誰來撈他們?
盛齊賢有些怕,道:“不管崔家人來不來,咱們做這生意都得謹慎點,我看管事說得不是沒道理,唉......”
盛齊明聽他這麼說,又趕緊道“不至於”,“那崔家小仆不也說了嗎?咱們和他們家是以鹽易米,又不走錢,挨不著吧?我就是覺得這崔七爺總不派人來,還想耽擱到什麼時候?”
這個問題,盛齊賢也回答不了,但小廝跑來傳話,“大爺、二爺,崔七爺家的小仆來了!”
“哎呦!可來了!”
兩兄弟皆精神一震,連忙讓人把兩個小仆請進來,如同對待大管事一般。
這待遇,崔稚和魏銘還沒進門就察覺到了。
兩人互看一眼,進了屋子。
盛齊明性子急些,甫一盼來了人,直接就問:“怎麼樣?七爺怎麼說?咱們的糧食都是上好的揚州米,七爺想要新米也是有的!七爺錯過了這村,可沒有這個店了!”
他這一急,談生意就落了下成了,崔稚見盛齊賢對著弟弟皺眉,暗笑不已,開口道:“盛家大爺二爺容稟,我們七爺看了盛家的糧食,直接就留下了,說這生意,是一定要跟盛家做的。”
魏銘不禁看她一眼。
她說這話真不害臊,其實就是魏家沒糧食招待溫家做活的人,又是她嘴饞,先把人家米吃了,這會又說成了崔七爺看重盛家的糧食,留下來不還了。
盛家兄弟自然是聽不出來緣由,盛齊明麵露喜色,剛要正經談起來,倒是盛齊賢開了口。
“盛家在安丘也耽擱了不少時日,萊州那邊還要去一趟,七爺要交易,不如等我兄弟從萊州回來。”
他這麼一說,彆說崔稚沒想到,連盛齊明都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還不趕緊同崔家談下來生意,怎麼反而要把人家晾在一旁?
盛齊賢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盛齊明皺著眉頭沒說話。
魏銘從旁看著,又見盛管事端了茶水上來,聞言鬆了口氣,心下有幾分明白。
他上前一步,悠悠道:“也好,萊州也來了幾家糧商,我們七爺正也想看上一番。”
這話說完,本來因為盛齊賢扭轉的氣勢,又是一轉。
崔稚立時也想了過來,退後一步,笑道:“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