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也隻是暫時的。
他位卑職低,那就去找典史王複,這事可是過了王複眼的,錢不能白花,他得讓王複給他出個主意。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不論如何得栽倒郭家頭上,至於這個死孩子,自然要跟著郭家人一起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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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史王複家中,一如平日肅靜。
王複午間睡了兩刻鐘便醒了,沒有似往常一樣睡上半個時辰,讓他很是不快,縱有丫鬟打扇,也睡不著。
“行了,打個扇子嘻嘻索索得,讓人怎麼睡?!”
丫鬟一聽,嚇得趕忙跪了下去,王複看見那哭喪的臉喊著“恕罪”,更加煩躁,“滾下去!”
丫鬟如獲新生,快手快腳地退了下去。不多時,門外有了前來的腳步聲,“爺醒了?妾身用井水給您鎮了碗茶,您可喝些?”
說話得是王複的太太陶氏,王複應了一聲,就見簾子打了起來,陶氏端了茶碗進來。
陶氏小腹微隆,走起路來下裙亂擺,王複看了一眼,讓她慢些,“讓丫鬟過來行了,你安穩養胎,少做這些事。”
王複待人嚴苛,這話說得輕柔嗬護,陶氏笑笑,“梅大夫說妾身每日也當走上幾步,妾身哪敢不聽?倒是爺今日,怎麼沒睡好?”
王複哼了一聲,“天熱多夢。”又道:“梅大夫是杏林老手,他說什麼你都要照做,我王家子嗣稀薄,你既然嫁進來,還是儘快開枝散葉的好。”
陶氏唯唯應諾,小心服侍著王複喝了一碗涼茶,見他舒了口氣,才道:“妾身聽門上說,張捕快來了府裡,像是要找爺。爺方才睡著,現下可喚他進來?妾身瞧著他等了有些時候了,倒座悶熱,彆讓他中了暑才好。”
她說這話,王複微微皺眉瞥了她一眼,“你嫁於我也有兩三年,怎地還把個捕快當回事?他再是你遠房表親,那也是你嫁人前的事。你待他上心,難道讓我這個典史,與他混為一談?”
王複這話說得可就重了,典史雖然末入流,但也是官,王複亦是舉人出身,張洪一個小捕快,怎能與王複一樣?
陶氏一聽,嚇得渾身緊繃,“爺!妾身斷不敢這般想!爺是什麼身份,妾身跟著爺,斷不與他論親戚!爺要是不見他,妾身這就同人說,打發了他走!”
“我說不見他了?”王複越發皺了眉,上下瞧了陶氏一眼,見陶氏一副小家子氣的樣子,擺手,“以後這樣的事,你都不要管,你隻管好肚子裡的胎,多在送子觀音麵前上幾炷香,保佑王家再得男嗣,這才是你該做的事!去吧!”
陶氏哪敢不應,連聲道是,小心退了下去。王複起身往書房寫了半刻鐘的字,自己又賞了半刻鐘,才使人叫了張洪進來。
張洪前後等了一個時辰,本想著趁著王複睡覺時候等了,王複醒了自然先見他,隻是沒想到王複精神滿滿,屋裡都是墨香,倒像是故意晾著他的樣子。
難不成,王複隻覺得自己來找的太勤?
他是猜不透其中緣由。做下官的,猜不透上峰的緣由,少不得心下慌亂,張洪也不例外。他不敢直接說,先小心捧著王複的字,又恨自己其實看不懂什麼,說著說著就詞窮了。
好在他正要找詞,王複開了口,“繞來繞去,到底所為何事?彆是當我這是你表親家,有事無事串個門吧?”
張洪聽他這哪來的話,趕忙擺手,“看四爺說得!小的下輩子也和您攀不上親戚呀!小的來,其實就想討四爺個主意。四爺是不知道呦,那個屯鹽的小孩,要麼就是個妖,要麼,是背後有高人了!天不怕地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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