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銘被裡三層外三層圍住,似苗先生這等,慈愛地勸他以後也要好好學,不要成了方仲永,但還有些望子成龍的家長,見了他跟見了唐僧肉似得,一個個上前拉他的右手,說要沾沾他的文氣。
真讓人哭笑不得。
某吃吃喝喝自由自在的小丫頭,小老鼠一樣的偷笑。
之前她被從村裡人當祥瑞,那些婦人中就有跑進屋裡,非要摸她腦袋的,她那會覺得自己頭上幾根黃毛都要禿了。
這下風水輪流轉,也讓魏銘體驗一下,祥瑞可不是好當的
如果三個噴嚏還不足以提醒典史王複,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的事已經發生,那麼等到他小舅子跑著闖進家中,王複想不知道都不可能。
陶氏急急扯住自家弟弟,“你說的都是真的那些人真都這般議論”
陶氏親弟陶平連連點頭,“千真萬確,我就在當場”
他也是此次縣試的考生,上一回縣試沒過,這一回自己覺得有些把握,又有姐夫代教諭,便報了名。待到宋氏酒樓舉辦仿試大會,他也大感興趣,和幾位好友前去報名,隻是還沒進大堂,便聽裡間亂得如同羊湯,進去一聽,直接將他嚇得跑了出來,直奔王府就來了。
陶平點頭不迭,王複的臉色隨著他的點頭,一下比一下青。
“我何曾指使過那杜克”王複喘口氣都覺得心尖亂顫。
“可是姐夫,外邊都這麼傳啊”
陶氏也道“要不爺自證一番”
話音沒落,王複就當著陶平的麵,直接罵了聲“蠢”,“無知婦人,我若真自證,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王複這話說得不錯,但陶氏被他當著自己弟弟的麵一罵,臉登時又紅又白,可她哪敢頂嘴,即便陶平臉上有些不平之意,她也趕忙示意陶平不要聲張。
“是妾身多言了。”陶氏欠著身子起身,嘴上道了句“妾身去泡茶”,連忙出了廳。
陶平迫於王複之勢,彆說幫陶氏說句話了,自己都渾身不自在,再見王複也不招待他,半低著頭皺眉想事,也告辭出了去。
他到底還顧念姐姐幾分,讓人叫了陶氏出來說話。
王複的府邸在安丘是擴了又擴的,他剛來安丘時,還住在縣衙裡頭,但縣衙太擠,上頭長官又多,他曉得了銀子的好處,便處處想著開源,沒多久便搬了出來。後來逐漸在安丘立住,周邊住著的許多小門小戶也都被他遣了,這才有了如今兩路四進的院子,還有個不小的花園。
陶氏裹著大氅從簷下,自回廊小步而來,陶平一看她兩眼紅腫,便道“姐姐又傷神了。你身子還沒好利索,彆把這些掛在心上。”
去歲王複府上不好過,捕快張洪的事,半個縣都心知肚明,王複也沒少在知縣李帆手裡吃掛落。陶氏作為王複的枕邊人,最是察覺的一清二楚。
她總怕宅院裡的事,再惹了王複不快,事事親力親為。
誰知有天夜裡,王複心中不快借酒澆愁,後好不容易睡下,外邊霹雷喝閃,狂風大作,大雨滂沱,生生折斷了花園裡的樹,砸了亭子。
陶氏哪裡敢叫醒王複,自己急忙起身過去查看,不想竄出來個野貓,一下把陶氏撲倒了去。
雨天夜中,道路濕滑,陶氏仰倒又滑了一大腳,把好生生的孩子,摔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