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話沒法說,站在西山餘的角度上桂誌育確實來的時間太短了。
魏銘又向西山餘拱了手,“學生對先生確實有些偏頗之心,若能通過驗明屍身查出實情,便也都清楚了。”
西山餘頓了一下沒說話,目光又掃到躥進屋裡來的墨寶身上,墨寶瞪著水亮的眼睛看著他,他也看著墨寶,突然問“誰給狗做的衣裳”
崔稚隻好站出來,“我瞧著它冷”
“嬌氣。”
崔稚一時竟然無言以對,好在魏銘還記得自己的事,又把話題拉了回來
他反來正去說了半刻鐘的工夫,把桂誌育和趙家的前後之事理了一遍給西山餘聽,這次西山餘沒有什麼古怪的話,半刻鐘後,直接出了門。
崔稚傻了,拉著魏銘的衣裳小聲道“他、他這是幾個意思”
魏銘也不知道他幾個意思,出門去尋,發現西山餘進了另一間屋子,且隨手關上了門。
魏銘露出一絲苦笑,崔稚更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小聲喚了墨寶,“墨寶,回家了”
她將墨寶從狗狗堆裡喚了出來,見魏銘還站在院中,正要喊他一聲“沒戲了,走吧”,就見魏銘又朝著西山餘剛進的屋子鞠了一躬,“小子明日卯正在山下往青州府的官道上等候,若是您方便還請前來。小子先替桂先生向您道謝。”
話音消散在狗吠之中,屋裡也沒有傳出任何聲音。
崔稚覺得西山餘難說會管了,朝魏銘聳聳肩,魏銘朝她笑笑,“回家吧。”
兩人一狗離了餘家遠去,西斜的日頭越過窗戶射進西山餘關了門的房中。
年老的人背著手,嫌棄地哼了一聲。
翌日,魏銘如他自己所言,早早就到了山下的官道上等候。他昨晚借了車,用崔稚的小毛驢栓了,往青州府去,還能省些力。
崔稚也坐在車上,裹了一件馮老板送她的大紅風衣,周圈全鑲了白兔毛,暖和又漂亮。
馮老板每年到了冬季,都要經營幾個月皮子,畢竟從前他那小酒水鋪子不景氣。今年雖境況有所扭轉,但他也習慣了買賣皮子,順手就送了崔稚幾件。
當下,崔稚把風衣裹得緊緊的,問魏銘,“你說他真的能來”
魏銘搖搖頭,“不知道。”
“那你還等凍死了再過一會我就要凍成肉乾了怪老頭那樣的脾氣,能管你的閒事我看你還不如找一副名人的字畫給他,說不定他能賞臉。”崔稚哈出一長串白氣。
魏銘沒回應她,目光看著山間光禿的樹林和彎曲的小道。
崔稚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在彎彎曲曲的小道上,一個黑色長襖的人隱約出現在林中。
他身邊一隻半人高的大狗呼呼喘著白氣,許是大狗瞧見了魏銘和崔稚兩個,仰頭兩聲高呼。
響亮的狗叫驚起一林子的飛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