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香樓上下三層,後麵還連了一個兩進的院子,樓裡所有器具都置辦的整整齊齊。
崔稚第一次從正門進來是吃茶,第二次要見掌櫃,差點被趕了出去,第三次,她得意坐在酒樓後的院子裡,同清香樓的東家一起品嘗江南新來的龍井。
清香樓的東家姓殷,單名一個杉字。此人二十五六歲的年紀,清香樓是其父早年在青州做生意時置辦的產業。
殷杉父親前幾年去了,他接管生意時尚且年輕,有些買賣做不好便陸陸續續變賣了,直到這兩年才找到了行船的門路,因在濟寧府走運河水運便利,把不少外地的生意都歸攏了,投到了河運上頭。
他是今日一早趕來的青州。原本殷杉已經在往青州來的路上。鄔陶氏要出手買清香樓,又把價錢一壓再壓,殷杉想賣又舍不得。
可鄔陶氏勢大,仗著鄔家在青州臉麵齊全,便處處阻礙清香樓另找彆家。她阻了清香樓的路,照理給個合理的價錢,清香樓也就歸她所有了。
但是鄔陶氏偏不如此,隻是一味壓價,想將清香樓榨乾挖淨,再低價買過來。
說起這個,殷杉和氣的神色也不由得變了變。
“先父最看重和氣生財。清香樓是我殷家在青州府最後一樁買賣,到底是先父當年辛苦置辦的,那位夫人去歲問了幾次,我不忍變賣。但是那位夫人著實不留情麵,先是指使了府衙大街上的十香樓,聘了濟寧府的廚子,專做了我家的特色菜。
這也罷了,做酒樓重要的還是廚子的手藝,我家自是不差的。可她又散布流言,說在我家吃菜晦氣,有幾位客人在我家吃過,回去便遇上了些晦氣事。”
殷杉說到此,不住重重歎了口氣,“原本這事我沒想到這位夫人頭上,是她自己又來跟我談清香樓交易的事,暗示了我。”
崔稚差點聽笑了,鄔陶氏這手段,竟然和王複逼迫葛家如出一轍。
隻是殷杉到底不是葛家那樣的小民,雖說強龍不壓地頭蛇,可殷杉去歲在河運上做生意賺到了錢,清香樓這邊就算虧錢,他也是支撐的下去的。
“那今次為何要賣了”崔稚問他。
殷杉搖頭苦笑,“實在被鬨得煩厭了。我隻念著和氣生財便罷了,想著這一次讓她稍稍加點價錢,我把酒樓買了一了百了,不想”
他說到此處,眼中閃過一絲光,看向崔稚和段萬全,“沒想到兩位找了過來”
他笑起來,“那位神人高矮生先生我有所耳聞,說是包公一樣的麵相,財神一般的運道,至今未有人知曉高先生是誰我雖然未去過那宋氏酒樓,可看過那本食神飛升記,我們濟寧府已有人說講起來,我聽著著實有趣有聽過高先生講的,道是還不如高先生的一半水平若高先生能來清香樓,我殷某還賣它作甚”
殷杉笑起來十分爽朗,崔稚和段萬全本來心有顧慮,如今見了他這般,也放心不少。
不過崔稚來跟清香樓談合作,談要把高矮生引過來說書,談把五景釀拿來銷售,這些雖然是為著雙方的利益,可也是想和鄔陶氏對乾一場的意思。
十香樓敢欺負她年幼綁了她,她就能斷了鄔陶氏日思夜想的路子
商業競爭本是尋常,既然鄔陶氏要針對她,就彆怪她不束手就擒了
她是買不起清香樓的,但她能讓清香樓盈利,東家看到清香樓盈利,如何還想賣給鄔陶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