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撞人之人愣了一下,隨後連一聲道歉都沒有,又往人群外擠去。
“你沒事吧”崔稚連忙問。
魏銘搖搖頭,往那人背後看了一眼,“沒事。”
“那考籃呢擠壞了沒有”
兩人往路邊擠了擠,借著高腳燈籠的光瞧了瞧考籃,略微有些變形,不過東西並無損壞。
難道崔稚剛要放心將籃子的布罩放下,魏銘兩根手指忽然夾到了什麼東西。
“這是什麼”崔稚定睛看去,隻見是個小指大小的紙卷,“咱們籃子裡可沒這玩意”
她警惕心立時懸了起來,魏銘卻仍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約莫,是小抄,還挺精巧。”
崔稚想說這已經不精巧了,小拇指大的小抄還叫小抄嗎想想後世的針孔技術,各種作弊設備,那可很是多到爆炸。
崔稚嫌棄地捏了捏這個小抄,“誰要栽贓你這玩意在門口也會被搜出來吧”
魏銘將小抄展開,上麵細細密密地寫了好些字,崔稚不明白,“寫的是什麼啊”
“兩篇文章。”他說得簡單,但眼睛盯著兩篇文章一目十行地看了下去,越看臉色越沉。
崔稚問他,“這到底是意外落進你考籃裡的還是人家想讓你被查出來啊”
魏銘搖頭道不好說,“等我考完回來,就曉得了。”
他把那小抄交給了崔稚,“你藏到一個旁人不會找到的地方。”
他這麼一說,崔稚便知道此事恐怕不同尋常,立時應了下來。
兩人又把考籃裡裡外外翻了一遍,甚至連魏銘的衣裳也脫下來檢查了一回,見著沒什麼旁的,才往安丘縣的蟾蜍燈籠下排隊。
桂誌育親自帶隊前來考試,特特招了魏銘說話。
崔稚一人在隊伍末尾左瞧右看,一轉眼,瞧見人群外頭來了一輛馬車,不一會下來一個銀白色長袍的小公子,可不正是幾日沒見的孟中亭
她瞧了一眼魏銘,見魏銘在聆聽桂誌育的諄諄教誨,便往人群裡一鑽,三步兩步就到了孟中亭臉前。
“孟案首”
孟中亭和鬆煙皆嚇了一跳,再瞧見是她,都鬆了口氣,鬆煙道“我還以為是什麼混混”
孟中亭趕忙讓鬆煙住嘴。鬆煙一張嘴,什麼話都有可能說出來。
“你怎麼又來送考了小心再被人踩著”孟中亭囑咐崔稚,又問了段萬全,“你哥哥呢”
“往我們縣高腳燈籠下排隊了”
孟中亭知道崔稚是安丘縣人士,往巨型蟾蜍那裡看了一眼,一眼看去,目光定在了那裡。
崔稚心裡有所預感,順著他的目光踮腳看去,正瞧見魏銘在同桂誌育說話。
“那個人是不是你們縣的魏案首”鬆煙戳了崔稚一下,“我倒是沒瞧見你哥。”
崔稚心道,那魏案首就是我名義上真正的表哥。
她見孟中亭目光定定落在魏銘身上不動,有意勸他一句,“不要和大魔王一較高下”,就見那大魔王後麵長眼似得,忽的回過了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