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掌櫃是想不明白,但是他現在完全沒了辦法,大夫人讓他半月之內查出來高矮生的身份,這簡直成了天方夜譚。唐掌櫃思量了兩天,眼見著半月之期限越來越近,想著再捱下去也是個死,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還不如早早交代了自己不行,挨罵就挨罵,大不了擼了他的掌櫃!
想通了這個關節,唐掌櫃冥冥之中也變成了小半個開了掛的韋慎,脖子一挺,往青州府給鄔陶氏回話去了。
......
半月過得飛快,崔稚錯不開安丘縣和青州府說書的日子,隻好將安丘的場次提前,這邊說講完,那邊進了府。
郝氏書局加緊印了書,已經先送了一批往清香樓;五景釀這邊,段萬全安排了三種銷量好的酒品,也提前押送了過去。
多虧這兩批貨物提前進了府,待到開考前五日,城門便增加了許多人手,進出都要檢查,減少與道試不相關的人員進城。目的很明顯,防止四月作弊的事情再次發生。
若說魏銘是正兒八經的考生,段萬全作為安排的牙人也是相乾人員,那麼崔稚這個小丫頭就是毫無意義的不相關人員了。很多考生家眷被攔在城外,要麼塞錢,要麼攀關係才能進城。
崔稚這裡,跟在段萬全身後,待要城門口檢查的時候,段萬全連忙乾咳一聲。
崔稚會意,肩膀一垮腰一榻,捂著臉咳嗽起來。段萬全忙不迭給她順背。
官兵問段萬全,“你二人做什麼來了?!”
段萬全連忙道自己是安丘縣的牙人,又指了崔稚,“我家妹妹,有些個癆病,不能自己呆在家中,家裡又沒有旁的親戚,隻能把她帶了來,順帶著給她尋府裡的大夫看一看,開個方子。”
說著,崔稚應景地咳嗽了兩聲。
照理,段萬全的話都說成這樣了,官兵合該抬手放人的。隻是那官兵仍舊上下打量兩人。
他身後一個胖官兵道:“彆看了,雖說是安丘來的,但一個瘦小子,一個小丫頭片子,怎麼可能是那個高矮生,放他們過了算了。”
這話落了音,那上下打量人的官兵便道“也是”,抬手放了兩人。
進了城門,崔稚不禁回頭看了一眼,被段萬全拉了一把,“彆看了。”
崔稚沒在意,小聲問段萬全,“你聽見沒?他們居然在查高矮生!”
她攤手,“高矮生犯罪了嗎?菜市場張榜抓人了?”
顯然沒有,那這兩個官兵這麼關注高矮生是為何故?
魏銘在後麵,他兩人稍稍等候了一下,便見到了魏銘,把話說了。
魏銘不假思索,“那便是鄔大夫人的意思了。”
“鄔大夫人還能指揮上官兵啊!”崔稚不免驚奇。
“有錢,鬼能推磨。”魏銘不以為意,打眼瞧著遠處,忽然拍了崔稚一下。
崔稚莫名瞧他,見他目光落在遠處,順著看去,竟然瞧見了孟中亭的小廝鬆煙。
“鬆煙怎麼在這?像是等人?”她睜著大眼睛問道。
魏銘笑了一聲,沒說話,段萬全猜道:“莫不是在尋你我二人?”
這會兒進城的都是從安丘來的考生,這是早就在府裡打了招呼的。
鬆煙現下來此處尋人,還能尋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