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崔稚這一回頭過於明顯,孟中亭也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
他看到是魏銘,麵露驚訝。
“魏生為何也在?”
崔稚和段萬全一直都道與魏銘不熟的,從前是怕尷尬,現在已經圓不回來這謊話了,崔稚隻能乾咳一聲,順著孟中亭疑惑道:“是呀,魏案首怎麼也在呢?”
說著,朝魏銘擠巴了一下眼睛。
魏銘撫欄而立,巋然不動。
崔稚隻好慫兮兮地收回了目光,小聲同孟中亭道:“興許這位魏案首也識得清香樓中的人吧。不過在咱們同他不識得,不識得。”
也隻能這麼解釋了。
段萬全見狀趕忙將話題扯到了一邊,說起出榜的事來。彼時,孟中亭還聽到沒有出榜的消息,隨口說了兩句,這話題未免又回到了魏銘身上,他不由地又往二樓看去,方才魏銘站著的地方,早已沒了人影。
崔稚和段萬全皆鬆了口氣。
孟中亭也不再過多停留,起身告辭。
他這邊走了,魏銘才緩緩下了樓來。
崔稚正拿了珍珠簪子比量,左比量,右比量,自己這幾根剛養起來的頭發,還不足以插簪,可惜。
她和段萬全商量,“若是我到了及笄的年紀,還是隻有這些頭發,咱們就去江南給我弄個假發套來,據說那邊的假發套能以假亂真。”
段萬全好笑地答應她,轉眼見著魏銘走了過來,眉毛挑了挑,又回看向了崔稚。
崔稚已經在段萬全的眼神中看到了魏銘,小小地聳了聳肩,手下麻利地把簪子和耳墜收了起來。
“怎麼?有好東西卻不給我看?”魏銘戲謔的聲音傳了過來。
“這有什麼好看的?”崔稚收拾的更快了,好像魏銘會攔了她似得。
她也不知為何心虛,興許是故意裝作不認識魏銘的緣故。
果然,聽魏銘道:“若是下回再想讓我裝作不識得你,你這好東西,得分我一半。”
崔稚大吃一驚,再見魏銘理直氣壯的樣子,簡直要氣笑了,“你是魔鬼嗎?!”
但是“見麵分一半”的定理,最初還是從崔稚嘴裡說出來的。
段萬全表示愛莫能助,同賬房先生聊天去了。崔稚把花梨木匣子捂在懷裡,小聲道:“魏大人,你不送我好東西,還不許彆人送了?”
這話一出,她就覺得說錯話了。
“我沒送你好東西?”魏銘盯著她問。
崔稚恨不能把舌頭咽下去。
她目前收到的好東西裡,除了合作夥伴馮老板的一大箱皮子,就是數段萬全的湯婆子、孟中亭的珍珠首飾和魏銘的石印珍貴。
旁人的都是買來的,唯獨魏銘送的石印,是他花了好幾個月尋石、又一刀一刀、一筆一劃刻出來的。
而且除了石印,還有墨寶,崔稚不能把這個整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蕩的小東西,給忘了。
她撅了嘴,“我說錯話了,魏大人,您宰相肚裡能撐船,饒了我唄!”
魏銘挑眉說“好啊”,“把匣子給我替你管著。”
這叫什麼宰相肚裡能撐船?!
崔稚眼珠子差點瞪出來,再見魏銘一本正經、“不給我管就不輕饒你”的模樣,崔稚簡直要上手撓他!
剛穿過來的時候,魏大人可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