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西山餘今日趕走那三人的箭術來說,他老人家功夫在身,崔稚心中有數,可床邊就放著一把長刀,還是把崔稚驚著了。
她聽魏銘說過,魏銘從前打仗的時候,就會隨身帶著一把刀,形影不離,睡覺也壓在床邊。
可那是行軍打仗的時候,這年月,西山餘還帶著刀作甚?
崔稚又想起年老的人身上的一切。
西山餘的過往,一定不一般吧!
想著想著,她就睡著了,待到西山餘回來,站在她床邊半晌,又拉了被子給她蓋上,她都不曉得。
翌日天還沒亮,田氏和郭家人、邵家人就到了籬笆院外。
崔稚閉口不提自己被人抓的事,隻說從山坡上摔下去,摔傷了。田氏心疼的不行,問這問那,見著崔稚身上都塗了草藥,又朝著西山餘再三道謝。
西山餘突然問她,“是你外甥女?”
田氏一愣,才回過神,“是我外甥女,讓您老費心了!要不是您,我上哪找這孩子去?”
西山餘沒接她的話,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墨寶半夜就醒了過來,西山餘早就替它查過了,當下囑咐崔稚,“不要帶它往三桃河泅水了,靜養些日子。”
他老人家還曉得,她常帶墨寶往三桃河裡泅水嗎?
崔稚鄭重應下了。
一行人離了籬笆院。
離開的時候,坐在毛驢上的崔稚回看了一眼,年老的人站在屋裡窗口,雖說沒有送出門去,可目光看向這邊。崔稚朝他老人家彎了眼睛笑,他老人家毫無反應,但不知怎麼,崔稚感到他的目光,好似柔和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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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魏銘和段萬全也知道了此事,急急忙忙從縣城趕了回來,見崔稚耷拉著手腳坐在樹下乘涼,墨寶趴在她腳下老老實實,段萬全急著問道:“怎麼會從山上摔下來?”
魏銘臉色沉得不像話,走到崔稚身邊,瞧見她手上新結的疤,“疼嗎?”
崔稚說疼,仰了頭朝他瞥嘴,“疼死了,木哥!”
魏銘不出聲,段萬全歎了口氣,又看了看可憐巴巴瞅著眾人的墨寶,“墨寶怎麼也摔著了?”
崔稚沒回他的問題,魏銘沉聲問,“是不是上次的人?”
這話一出,段萬全恍然又驚訝,“他們還來?!”
顯然,大家都沒想到鄔陶氏一個招數會耍兩次。
崔稚無奈地點點頭,叫了段萬全,“全哥幫我找個護衛來吧,不然我都不敢出門去了。”
段萬全自然是答應的,“儘快給你挑個功夫好的。”
他這麼說,崔稚卻見魏銘仍舊沉著臉,且一言不發。
崔稚曉得他想得什麼,趕忙拉了他一把,“鄔陶氏不是這麼好收拾的,而且我懷疑她,其實不知道我就是高矮生。現在出手,未免讓她覺得我這裡確實是個破綻。這事先存檔,回頭再跟她算總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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