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羅氏不要臉,他還要臉。
段萬全深吸一氣走出門去,門外的小巷裡已經圍了不少人。
“這是怎麼了?”他笑道,同眾人打招呼,“怎麼到我們家門前來了?可是有事?”
他一貫的客客氣氣,羅氏見了立時拉了他的胳膊,“萬全,這些人全都欺負我和小鶯!我是自來把你當自家侄子的,咱們有什麼事自家院裡說,同這些人一點子關係都沒有!趕緊把他們攆走!”
段萬全被羅氏拉住的胳膊僵了一僵,又轉瞬靈活起來,一錯身,從羅氏手裡溜了出去。
“魏家伯母說笑了,哪有人欺負魏家妹子?許是伯母不太來城裡,不曉得,這都是咱們坊裡的近鄰,萬全自小沒有爹娘,這些叔伯嬸子們,都是看著萬全長大的,他們再不會欺負魏家妹子。”
他說著,腳下往一旁走去,要離羅氏越遠越好,要說一句“魏家妹子這兩日突然跑進我家做活,也是辛苦,茶葉拿回去給伯父喝去吧”,就想把羅氏打發走。
隻是他一眼掃見瑟縮在一旁,臉色發白的小鶯,這句直喇喇的話到底沒說出口。
“天色不早了,魏家伯母、妹子還是早早回家去吧,茶葉你們拿走吧!”
儘管如此說,眾人還是明白了段萬全的意思,一個個朝著羅氏吆喝,“回你鄉下去吧!沒得攀扯人家萬全!”
羅氏一下就急了,一把抓過段萬全手上的茶葉砸在了地上,茶葉咕嚕嚕滾到了一旁。
“她在你們家做活兩天,你兩包茶葉就打發?!你看看小鶯,是不是忙忙碌碌給你家收拾了兩日?!你就這樣對她?你若是不喜她,昨日她在你家做活,你怎麼不說?!”
羅氏這麼一吵,還真就有人小聲道,“大閨女跑進不相乾的男人家做活,真不像樣,不過這男家由著人家做了活,又撇清關係,這事辦的也不咋地!”
段萬全臉色一僵。
昨日他出了門去,誰想到小鶯居然在他們家做了一天的活,偏他公兩隻耳朵一捂,管都不管,跑去下棋了,待到他回了家,小鶯飯都做好了,他總不能立時就攆人。
昨天晚上他就覺得有些不妙,隻怕小鶯今日又來,沒想到還真就來了。
羅氏也來了。
有一個人嘀咕,就有第二個人嘀咕。羅氏可不似段萬全顧及臉麵,她把小鶯往段萬全臉前一推,“昨日千好萬好,我還想著你們家是不是要上門提親,誰想到今日就翻臉不認人了!我小鶯怎麼辦?她怎麼嫁人?!”
羅氏越吵嚷聲音越大,反正都豁出去了,要是能就此黏上段家,把小鶯嫁進來,那就萬事大吉了!他們家就能重新搬進城裡來,就算不進城,也能多置辦幾畝地,兩個兒子也就能娶上媳婦了!
羅氏算盤打得劈啪響,段萬全越是想給她娘倆留兩分臉麵,越是給了羅氏機會。
段萬全深吸口氣,剛要說什麼,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從人群後麵響起,“麻煩讓個道,讓個道!”
炙羊腿的特有的膻味和撒在養腿上的孜然味飄了出來。
路人紛紛咽了口吐沫。
從人群擠出來的小丫頭,撕了一口肉大口嚼起來,歪著頭打量著羅氏。
“喲!這不是魏大伯娘嗎?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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