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名!”栗老板仰在竹躺椅上,不敢相信。
“上一期,到了最後,我才排了個四十八名,我想著今年能進五名,哪怕是不進不退,也是好的......三十八名!這一下給我漲了十名!”
栗老板還是有些不太信,又抓了看榜的小廝,“我們真是三十八名?”問完見小廝大力點頭,又問,“那、那......五景釀也真是三十八名?”
他們家栗子黃排三十八名,還算有些緣由,到底多年打的底子在那,可五景釀怎麼也排了三十八名?
他從跟著父親來參會,到自己獨當一麵,前前後後來了不下十回,除了西風液這種大手筆的,還真沒見過第一次來的酒釀,一口氣能排進前五十名!
況且是三十八名!和他們家栗子黃一個名次!
他看了一眼抓著狗爪子上下揮舞的小丫頭,搖了搖頭,拽了段萬全的胳膊,小聲問他,“你們家的酒,是不是有在儀真認識的鄉紳?替你們宣傳?”
段彎曲連忙搖頭,“除了認識您,哪還認識旁人呢?”
“那你們怎麼......”他說著,目光又飄到了搓狗尾巴的小丫頭身上。
“真是她找酒引來的客人?”
段萬全拉過旁邊的條凳坐下,“您說對了,還真就是。您問一問每日在大槐樹下賣酒的小廝就知道了。”
栗老板最近都在各處同人吃酒,想在酒商裡麵再混幾個臉熟,順帶著能認識些本地鄉紳,就更好了。
他隻聽管事說最近大槐樹下天天一堆人來問找酒的事,最初還怕耽誤了賣酒的生意,後麵管事說,也引來了些客人,又覺得耽誤的生意和引來的人疊平了,沒什麼要緊的。
現下聽段萬全一說,他定不住了,叫了管事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管事的又把吳二新叫了來,“若說明白,沒有比這小子更明白的,有什麼,您就問吧!”
栗老板也不問,就讓吳二新把找酒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好些人原本就是來看個笑話的,見著趙幫主他們滿街找,且還聽了崔姑娘的話,胳膊上綁了紅綢,引得不少人來問是做什麼的......後來五景釀貼出了告示,凡是幫忙找到了酒的人,贈五兩酬謝金,不少小老百姓都跟了過來,組了好幾支隊伍,都戴上了找酒的紅綢,各處翻找......後來崔姑娘自己個兒發現是狗子偷酒,大家都不信,都等在門口看,崔姑娘就隨便挑了幾個路人,也能跟進宅子裡幫忙,還讓小的來回跑著跟眾人說裡麵的情況......”
吳二新把事情說了一遍,栗老板聽完,說不出話來了,打發了吳二新和管事,半晌,同段萬全道:“她這是真的把五景釀的名聲打出去了!彆管是因為什麼打出去的名聲,但滿城的人都知道了這山東來的酒,那是錯不了的!”
段萬全點頭,回頭看了一眼崔稚,見崔稚朝他仰著臉一笑,他轉過頭,又同栗老板道:“還有一件事,沒同您說明白。”
“什麼事?”
“我們五景釀,不是上一次同您說得,十幾年的老牌子。馮老板賣酒確實十幾二十多年了,但五景釀這個牌子,從前年,才剛剛開始做。”
栗老板驚得張大了嘴,“你們這酒,到底是怎麼做起來的?!”
段萬全笑笑,“或許是財神指路吧。”
*
邀酒大會第一次排名出來,滿儀真縣城著實又熱鬨了一波。
以至於在竹院裡認真論學的魏銘,都聽說了。但他發現最近鄔梨有些神思不屬,終於抽出了身,過來關心了一下這個梨。
鄔梨坐在落腳宅院一旁小溪的橋上,抱著膝蓋,難得露出一副認真的神情。
魏銘在他旁邊坐下,“怎麼?有什麼想不明白的?”
“你看出來了?”
魏銘笑笑,“嗯哼?到底什麼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