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魏生學問確實好,比你兄長當年不次。隻不過他才來揚州,家中情形並不清楚。況且爹爹覺得,你這小囡慣來任性,找個年紀大些的,總比年紀小的好。”
“爹爹!我哪裡任性了!”葉蘭蕙嘟了嘴。
葉勇曲沒再同她玩笑,卻道:“你愛讀書,喜歡學問,卻不是哪個男人都願意妻子讀書,不少男人都覺女子無才便是德。方才沈攀來尋爹爹,爹便問了他一句,他道:‘女子也當有自己的選擇,並不是我等可以在外行走的男子,理應束縛的。’有他這話,爹爹覺得很放心。”
葉蘭蕙又愣了一愣。
葉勇曲看看女兒那副傻樣,愛憐道:“沈攀合不合適,爹和你娘還要再看一看。咱們小囡還沒及笄,就是及笄了,爹爹也能多留你幾年。”
話音落地,葉蘭蕙眼中溢出了水光。
她想到了剛才爹爹複述給她的沈攀的話。
若是沈師兄能這樣想,那他也許真是良人。
*
葉蘭蕙出了葉勇曲的落腳小院,恍恍惚惚地在竹院裡遊蕩,不知怎麼,竟然又走到了竹橋邊。方才竹橋上的人早就不在了,葉蘭蕙心中有話想找人說說,卻隻有溪水聲嘩嘩流淌。
她站了一會,看著竹橋下清澈的溪水,又回頭看了一眼西邊的宿舍。
這一瞧,恰恰瞧見魏銘提了兩桶水,走到了門前。
“魏生!”她幾乎沒有猶豫,叫住了魏銘。
魏銘訝然,見她直接飛奔了過來,隻好道:“葉小姐找我有事?可否等我將水倒進剛水缸?”
葉蘭蕙點頭連連,見著魏銘手腳利落,將兩桶水倒進了院中的水缸裡,將卷了的袖子慢慢放下,信步走了出來,她心裡說不出的安定。
雖然她和魏生隻有一言之緣,可她總覺的這樣的人,必然如同自己的兄長一般穩重、通透。
魏銘全不知她找自己作甚,直到聽她問,“魏生如何看女子讀書進學?”
“為何有此一問?”魏銘看看葉蘭蕙,暗暗猜測是不是沈攀說了什麼話。
誰想話音一落,葉蘭蕙便道:“方才與沈師兄談及此事,沈師兄說,女子也當有自己的選擇,男子不應束縛。沈師兄,很鼓勵女子讀書進學!”
魏銘愕然。
“這話是沈生同你說的?”
葉蘭蕙搖了搖頭,又不知到如何說起,支吾道:“是我爹爹同沈師兄這樣說,又告訴我的。”
魏銘更愕然了。
這才多的一會功夫,這一句話竟然經了這麼多人的耳和口?
他想想沈攀向他冷笑、不屑離去時的模樣。
沈攀,還真是察其序,用其序!竟然將這話說到了葉蘭蕙的父親處。
魏銘看看葉蘭蕙,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前世,葉蘭蕙便嫁給了沈攀。外人都傳葉家大小姐對沈攀一見鐘情,然而後麵葉蘭蕙死後,其兄葉蘭蕭卻與沈攀直接撕破了臉。
而今生,沈攀完全沒有放過葉蘭蕙的打算。
葉蘭蕙前世,在沈攀身邊,過得很艱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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