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稚抖擻了起來,跑去問魏銘,“你和梨子也同我們一道去吧!”
魏銘卻搖了頭。
她和孟中亭倒是說得火熱,還說要去見孟中亭的母親,魏銘總覺得自己也要跟上才好,可竹院這邊,他脫不開身。
竹院之所以放假這麼長時間,是南直隸那些官員,已經實在忍受不了太監常斌,仗著礦監稅使的尚方寶劍胡作非為,已經決定要辦了他。
葉蘭蕭同他傳過話來,等到竹院一放假,南直隸的官員就會親自過來,大家商量一個切實可行的對策,常斌轟出南直隸。
葉勇曲積極地很,這才把學生全部遣回家,隻留一些聰慧有見識的舉子和先生在此,一並商量主意。
葉蘭蕭和魏銘的看法有些頗為吻合。
太監常斌若是就這麼被南直隸的官員灰溜溜地打走了,紫禁城裡的皇帝可不回就此罷手,不僅不會罷手,還會派比常斌更狡猾更會借力打力的人,到地方稅收上胡作非為。
這樣一來,又有多少地方要受害,不可估量。
以今上的糊塗,隻有一巴掌打在他臉上,才能打醒。
那日在沈家彆院,葉蘭蕭突然問及魏銘,“今上這般,就算今次收了手,總還有旁的地方繼續插手。今上這些年和朝臣、太後鬥法下來,早已不是當年剛進宮的樣子了。”
魏銘默了一默,先帝扔下的爛攤子,今上這個突然登基的族弟,本來也想處置一二,可這麼多年下來,積重難返,而他又在和太後、老臣的角力裡,變得懶散而享樂,當年的雄心壯誌早就不複存在。
正如葉蘭蕭所說,過了初一,還有十五。
不過魏銘知道,太子非是今上那般模樣,前世太子意外早逝,今生若能輔佐太子登基,大興有救矣!
魏銘不好深說,太子與他同年歲,如今在朝堂上,名聲不夠響亮,等到再過幾年,一切都會不一樣了。
他沒有回複葉蘭蕭,笑了笑,葉蘭蕭也沒有再問。
這個魏銘,有太多的不為人知。
*
崔稚即將帶著五景釀離開儀真,去往泰州,消息很快滿城皆知。
像第一名逢春釀和第二名元和黃這種本地的老酒,就算得了前幾名,也不會有大的動作,五景釀卻不一樣了,必然要在南方打開市場的。
蘇玲也聽說了。
那日穆氏暈倒之後,她實在沒舍得把穆氏弄醒,就讓穆氏昏昏沉沉回到了沈家,而穆繼宗夫婦曉得事情糟了,也都顧不上穆氏。蘇玲卻不敢放著穆氏一個人,日夜守著她,隻怕她有個萬一。
穆氏醒了之後,總是不說話,整個人恍恍惚惚的,蘇玲請了大夫替她看,黑天白夜地在她床前,伺候她湯藥好幾日,到了今日,穆氏這才終於有些好轉,能自己下地走上幾步,也能同蘇玲尋常對話了。
蘇玲激動地眼淚都快要落下來,抱著穆氏,“我的太太,終於要好起來了!”
穆氏看著她,幾不可查地笑了笑,蘇玲卻在這淺淡的笑中看到了希望,她抱著穆氏道:“等太太好起來,咱們就去莊子上住些日子,天熱了,莊子上涼快,太太還能同前些年似的,同莊子上的小丫頭翻繩玩。”
穆氏沒說什麼,始終淡淡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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