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婁大爺,叫做婁江,正是婁康的嫡長子,元和黃的少東家。
元和黃早就打算在泰州紮根,他們家的酒水在邀酒大會名列前茅,偏偏沒能在泰州紮下根來,說起來被人笑話了多時。
同樣是做黃酒的,因著前邊一任泰州知州喜好黃酒,大力扶持,到了孟月和手裡也延續了前任對於黃酒的政策,泰州的黃酒發展的甚是不錯,這些年如同雨後春筍一般,蹭蹭上竄。
像栗子黃這種泰州本地的老牌黃酒,更是得了便利,能一舉興盛。而在栗子黃之前,還有一位泰州本地的黃酒天星黃,兩次邀酒大會都在前三十之列,隻可惜並沒能晉級到第二輪。
崔稚參加第二輪時,栗老板替她借的甜白瓷酒杯,就是天星黃給自家準備的。
有天星黃和栗子黃打頭,眾多小牌黃酒在後,元和黃這種非本地,又不似紹興黃酒一般名聲如雷貫耳的黃酒,自然不能打開泰州酒水的市場。
幸慶崔稚是白酒,同黃酒分了開來,不然她隻怕也要踢到這塊硬板。
現如今隻說元和黃被人笑話,連揚州本地都還有打不下來的市場,婁康當然要往泰州下功夫。在邀酒大會之前,就讓婁江前來聯絡酒水鋪子,又買下一處小宅修繕,準備邀酒大會之後,趁熱打鐵地,把泰州市場打下來。
婁康讓婁江過來,是因為還有一處便利,就是婁江同孟中亮,從前一道在揚州的一間書院裡,做過同窗,婁家也就很容易搭上泰州知州孟月和的路子。
若是有了知州大人支持,還有什麼拿不下的?
孟中亮這麼問,婁江立刻意識到機會來了,“怎麼說?我們家的酒要在泰州紮根,令尊有什麼見解?”
婁江又是請孟中亮吃酒又是借錢給他,就是希望他在孟月和麵前替元和黃美言幾句,隻不過婁江沒明說,孟中亮近來又在自家爹身前灰頭土臉的,也就沒提。
他含糊了一下,“前幾日,那五景釀和栗子黃沾上了我那傻子弟弟,在家父麵前露了臉,我這不想著,你們家的酒,比什麼五景釀和栗子黃厲害多了嗎?想問問你們如何打算?若有些便利,我也是屬意你的!”
五景釀和栗子黃搭了孟中亭的便車,往孟月和臉前晃悠的事情,婁家父子這邊當然知道了。婁家父子一邊驚詫於五景釀和栗子黃竟然有這樣的路子,一邊更是著急自家準備許久,豈不是要落空了?
婁江聽孟中亮,眼睛一亮。他深知孟中亮同孟中亭不和,估計連帶那五景釀和栗子黃都惹了他的眼,婁江笑道:“那可太好了!還是咱們孟四爺仗義,沒忘了我這個兄弟!”
他說到這,頓了一下,“就怕那五景釀名頭正盛,又是你們青州老家來的,令尊更看好吧!”
孟中亮卻搖了頭,“我爹當時見了那五景釀和栗子黃的東家,也沒有如何熱情,且那五景釀的少東家,不是個小丫頭片子嗎?我爹還真能把她當回事?”
他說這冷冷一哼,婁江已經從這一聲哼中瞧出來端倪。
原來孟中亮,同這五景釀的少東家有些罅隙。
那可就太好了!
雖然五景釀的少東家人小鬼大,又鴻運當頭,但若是有孟中亮這個攔路虎,隻怕她也未必占儘了運氣。
婁江高興起來,拍了孟中亮的肩膀,“好兄弟!你是知道我家元和黃的,今次就是要趁著邀酒大會的熱,打下泰州這塊鐵,到時候咱們家酒水賣起來,兄弟我定然給你這大功臣,封上一個大紅包!保證你安安穩穩藏著,誰都不知道!”
孟中亮一聽,眼就亮了。
能趁機撈上一把,偷偷置了私產,還要受製於老爹嗎?!更不要看那家中婆娘的臉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