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銘說他同鄉都離開了儀真,他下山也無處可去,而他沒跟自己告假,隻是同葉蘭蕭說同鄉那裡有事,要告假些日子,前去照應。
葉勇曲不喜他,不住往他身上想,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自己當初要把常斌從南直隸趕出去的法子,魏銘就是第一個反對的,還說什麼要製造大波瀾,讓今上畏懼。
小小秀才,未免太過把自己當回事了!
但現在魏銘不見了,是不是他給常斌傳信,以此投誠,實施他的計劃?!
葉勇曲想到這裡,嚇了一大跳。
魏銘若真是這樣,可是好膽子!若是真讓魏銘搞成了,可就揚名天下了!
而自己呢,被他踩在肩頭上位,豈不是裡子麵子丟個精光?!
葉勇曲越想越坐不住,想要去問一問葉蘭蕭,魏銘都同他談了什麼。但他想到自己的兒子多次幫助魏銘,耐住了心思,沒有去問。
葉勇曲不問不等於沒有動作,他一邊親自派人去跟緊常斌一行,一邊偷偷使人看住了葉蘭蕭。
沒兩日,常斌一行排除萬難到了揚州,葉勇曲立時就知道了。他正盤算著要不要先行試探一番,不想派去看住葉蘭蕭的人過來了。
“老爺,少爺要出門,使人帶了兩身粗布衣裳。“
葉勇曲一個激動,立時站起身來,“在哪裡,跟住他!“
自己的兒子什麼性情,葉勇曲還是知道的,之前好幾月,他都沉寂無聲,這魏銘來了,他同魏銘攪和在了一起,又來參與礦監稅使的事。
說不定,就是這不懂事的崽子放出了風聲!
自己怎麼會生出來這樣的兒子!讓他出仕他不肯,現在竟然還同外人合起夥來,壞自己父親的好事!
若是還有旁的兒子,他何至於此!
葉勇曲心中一想,就恨得牙癢,這是多好的機會!他能借此在南直隸官員甚至整個朝堂前出一番風頭。
到時候就算父親還攔著不許他出仕,隻怕也攔不住了!
但這全被魏銘那鄉野小子攪沒了影!
葉勇曲暗暗下決心要扳回一局,也換了粗布衣裳,跟住了葉蘭蕭,一直跟到一處山下。
這山離著常斌的落腳處可不遠,葉勇曲手下攥了起來,見葉蘭蕭和小廝到了一處破觀外,就在門外左看右看,明顯就是在等人。
葉勇曲躲在樹後,直覺自家兒子要見的人,就是魏銘!
而那魏銘,根本就是給常斌出主意的張秀才!
他額角突突,看見自己的兒子像是見到了道觀裡有人,兩步走了進去,小廝在門外倚著牆放哨。
肯定是魏銘!錯不了!
葉勇曲來了無限的精神,指著隨從去把葉蘭蕭的小廝捂住嘴,自己一下闖進了觀裡去。
他一眼就看見葉蘭蕭站在三清祖師側旁,在同人說話,而那人在殿裡瞧不清出,但看身形,同魏銘何異?
葉勇曲忍不住了,一個箭步衝進殿裡,破口大罵,“魏氏豎子!敢與太監同流合汙!看你還往哪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