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火把漸近,腳步整齊劃一,是官兵!
幾個時辰以前,段萬全恨不能求著官兵蕩平雄傑寨,可是眼下,官兵來了是幫誰?這個時候來了,隻怕要將兩個寨子的土匪一鍋端了!
他急急要喊出口,有小嘍囉比他更快,“官兵來了!”
袁燕和熊大當家皆是一怔,兩人卻又不敢收手,袁燕一刀將熊大當家手臂劃開一個大口子,熊大當家毫不留情,一斧頭砍向袁燕大腿......
官兵一來,嘍囉四散而逃,袁燕同那熊大當家刀刀都是斃命招數,拚殺之間,官兵已經到了寨子門口。
那熊大當家見袁燕不要命一樣,再見官兵馬上就到,急了起來,兩招不能脫出,直接用手臂生生承下袁燕一刀,轉身往山下跑去,袁燕渾身是血,還要再追,已經追不上了,倚在旗杆上大口喘氣。
段萬全急急上前,袁燕見了他,便道,“不成了,還是讓那姓熊的跑了!我被他砍了腿,就留在這等死了!和弟兄們一起死,也不錯!反正我綠英寨沒了,雄傑寨也存不了!”
段萬全一聽,急了起來,“不行!你還有活路,不能等死!”
“你不要怕,死就是這麼一回事!”袁燕大口喘氣,“我死了,你還能娶個年輕的媳婦!彆信什麼詛咒的鬼話,我這個作土匪頭子的,早晚死於非命,你是好小夥子,人生路還長著呢!”
段萬全忽的鼻頭一酸,再看袁燕,見她滿臉的不在乎,忽然一把將她摟進懷裡。
袁燕一愣,“快快放了我,不然官兵見了,連你也抓!”
“不要!”段萬全緊緊抱著她不鬆手,手下捂著她的傷口,把她往一旁屋後拖去。
袁燕連聲叫他不用,他根本不聽,隻看見他抿著嘴,一副倔強的模樣,一口氣將她拖到柴房。
“你莫不是要帶我回你的地方?我就算活下去,也不能一個人苟活!我還有我的弟兄們!我不能扔了他們!你管得起我,可管不起他們!”
段萬全看了她一眼,袁燕見他站了起來,頎長的身影籠罩著她。
“你的弟兄們,我都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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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州,泰州。
崔稚拿著段萬全的來信反複看。
“全哥說,他娶妻了?還娶了個女土匪?還把女土匪的兄弟們收了?要給我當護院,或者負責來往酒水的押運?”
崔稚把段萬全的落筆名字又看了一遍,問魏銘,“他逗我呢?他這是什麼奇幻之旅?”
魏銘輕咳了一聲,“萬全的私事,我們不好過多問詢,不過將那袁大當家的兄弟們收了,用以押運,不失為一件好事。”
確實。
崔稚把揚州的生意做起來之後,就算有揚州本地的酒在,她五景釀的本源景芝酒,也要銷售出去,這樣一來,水路陸路運輸,押運是個麻煩事情。
上次是殷杉借了人給她押運,這一次段萬全是招了鏢局,鏢局的人最後還被土匪掠去了,倒不如她真的把這一夥土匪收了,給她運酒,土匪對付土匪,想來更有保障!
誰讓這個地方匪賊橫行呢!有山頭的地方,總有些綠林“好漢”!
崔稚讓魏銘代她寫了回信,說土匪自然是收了,算是給段家嫂子的見麵禮了。魏銘不肯代筆,非讓她自己寫,說要看看她的字。
崔稚自來了揚州就沒再練過字,一封回信寫完,自己看著都辣眼。
“咳,魏夫子,學生知錯了,學生回家就練字去!”
魏銘瞥了她一眼,“但願知錯能改。”
“能改能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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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已經到了八月初,段萬全押著酒水匆匆趕了過來。袁燕留在了濟寧殷杉的地方暫時養傷,崔稚看了一下一路跟過來的土匪們,段萬全本事了得,把這些人全都規整規矩,還給他們弄了正經的身份,崔稚瞧著個個虎虎生威,但是說起話來,很有分寸,心下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