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氏在院子裡大聲叫罵魏銘不安好心,魏銘不知道他們一家又是安得什麼心,爺們兒沒個出去謀生,倒是又蓋房子又娶媳婦的。
從前魏大友一家也懶,如今怎麼懶成了這一副吸血的模樣?
......
沒幾日,崔稚往景芝馮老板處去商量生意上的事,魏銘搭了她的新馬車,在景芝城外的路口下了。
崔稚問他,“你果真要去?說不準是惡霸地痞,你一個人可還行?”
“走親訪友而已。”魏銘遞去安慰的眼神,崔稚曉得他自從羅氏新家回來就心思沉重,也不敢再多說,同他道,“我安排的那兩個匪友,約莫明日才能到,有什麼事,你先撐一日再說!”
袁大當家的嘍囉們全變成了五景釀的商隊,崔稚找段萬全弄了兩個人給魏銘護航,隻是事情來得急,那兩個匪友明日才能到。
魏銘聽了這話,終於露了笑影,“我曉得了。”
下晌天色漸晚,魏銘才到了小鶯夫家的鎮子上。
那家人姓呂,是鎮上的富戶,賣皮子起家,家中老爺是個會做生意的,到了兒子便鬆散了,好色貪吃,眼看富不過三代。
魏銘打聽了兩句,上了門去,他把身份說了,門房進去通報,魏銘很快被領進門去。
呂老爺見著魏銘小小年紀氣質出眾,喜不自勝,當時能答應讓兒子納小鶯這一房妾,就是聽說小鶯的堂弟是小三元的魏銘,雖然兩家鬨掰了,但是關係到底在!
他一邊使人去叫兒子,一邊同魏銘說話。
魏銘見這呂老爺還有幾分懂禮,心下略略一放,就見那呂少爺大腹便便走了出來,此人滿臉油光,不及三十的年紀卻腳步虛浮,開口朝魏銘說話也有氣無力,待到坐下又是舉止粗魯。
魏銘看得心又沉了下去。
要說他同小鶯沒有點情誼,那不可能。小鶯到底同他做了兩世的姐弟,若說魏大友家他最瞧得上誰,還是小鶯。
小鶯上一世被羅氏嫁給了一個三十多歲的莊稼漢做續弦,雖然是續弦,但日子過得還算不錯,今生卻淪落到這等地步,魏銘也不禁在想,是不是自己的錯。
他同那呂家父子說了兩句,就提出了要去看小鶯,兩人趕緊遣人帶他去了,轉身出門的時候,還隱隱聽見呂老爺問少爺,“鐵鏈除了沒?”
魏鶯瘦得隻剩一把骨頭,看見魏銘從門前走進來,眼淚都落了下來。
“木子,你來了?是不是全哥告訴你的?”魏鶯急急去給魏銘倒水,手下顫的不行,險些摔了茶壺,魏銘趕忙止住了她。
“當時我在揚州,都聽全哥說了,他說沒能救得了你。”
魏鶯眼淚撲漱漱往下落,瘦削的臉頰像一把刀,她極力去擦眼淚,“全哥已經很好了,我命該如此,他救不了命!”
父母兄弟都指望著她做妾換錢,她如何能逃得過命?
魏銘看著,心下一疼,“你可想走?”
“走?”魏鶯一個哆嗦,“如何走?”
魏銘沉聲,“我來與這呂家人談,那呂少爺雖不濟,但那呂老爺是個識時務的。”
呂老爺對他的態度是敬重,這樣的態度,魏銘就有談話的餘地。錢他都帶來了,若能帶走小鶯,他也會想辦法讓羅氏他們插不上手。
隻是魏鶯卻笑了,笑得淒慘,手撫上肚子,“可我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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