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鶯傷了呂少爺之後,呂家顧慮繁多,一麵怕殺了人萬一被魏銘追究沒辦法交代,另一方麵,也考慮呂老太太即將過順壽,殺伐之氣會折了老人的壽。
呂老爺的謹慎和孝順救了小鶯一命,讓她同那些小妾不一樣,免於死去的命運,反而被發賣了出去。
呂少爺心裡恨,見到那瘦子為青樓收人,低價就賣給了瘦子,小鶯這才被帶到徐州來。她先是落進了花樓,因為被老鴇嫌棄,又落到了旱煙軍戶手中。
“徐州左衛這邊,有不少人吸旱煙。當地有一支隊伍是從廣西編過來,便把廣西當地的旱煙帶了過來。不過老鴇說,那旱煙軍戶就是徐州本地人,口音沒差的。”崔稚說到這,道,“我想著,要是能同徐州左衛的軍戶聯係密切一些,約莫能知道此人的行蹤。”
魏銘直接看住了她,“這事我來做,你不要插手。”
崔稚愣了一愣,摸了摸鼻頭,才道,“其實我在徐州這許多日子,也打聽了一下薑家,那薑家自從被擼了百戶之後,還挺沉悶的,那位呂梁洪巡檢司的巡檢也沒有什麼緋聞,除了坊間傳說他忘恩負義,害死了害死了餘公的女兒。”
魏銘聽了一時沒做回應,半晌才道,“這件事我來慢慢打聽,你不要露了身份,被薑家人扯進不明不白的事情裡。”
崔稚連連點頭,“你瞧我,瞧我這一身,我就沒敢換成姑娘家的行頭”
她這一身灰不溜秋地褐色長襖,腳上蹬了一雙黑麵小靴,看起來像個地主家的兒子。
魏銘說甚好,“隻是臉蛋白了些,可買個網巾帶一帶,我看徐州地方少年人,多帶著網巾。”
網巾可以把碎頭發一並網起來,崔稚立時就道好,“反正眼下無事,咱們去街上走走,買個網巾回來。”
兩人說話間下了樓去。
自段萬全和袁大當家走後,儘管身邊有人陪著,蘇玲又是日夜同她不離身,但是崔稚還是覺得心裡不安實,沒事的時候連街都不太去,眼下魏銘來了,她心中像是有石頭落了地,立刻就安下心了。
兩人說著話走在街上,迎麵走來一群年輕人,大聲說話往這邊走來,有兩個說得正熱鬨,乾脆倒著身子走路,邊走邊說笑。
這群年輕人穿的錦緞華服,人人都帶了箭袖,還有人手裡拿了皮鞭,並不是尋常打扮,倒像是皇甫騰那種衛所裡的軍戶。
魏銘拉了崔稚往一旁走了走,誰想那群人橫行霸道,兩個倒著走路的少年渾不怕撞了人,路走得歪扭七八,魏銘同崔稚已經跟這幾人遠著些了,還是被一個倒著走的綠衣少年蹭到了身上。
少年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這一眼從魏銘看到崔稚身上,愣住了,他指了崔稚。
“小七不、不對,你不是小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