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稚不禁站起了身來,魏銘猶豫了一下,“給薑爺鬆綁。”
正如薑決自己所說,衛所裡有頭有臉的,沒有他不認識的。
“吸旱煙的人大概也就一個百戶所的樣子,這玩意是廣西人帶過來的,在徐州也惹了些人跟著,不過一旦吸了,容易上癮,在衛所裡有些地位的人家都約束子弟不許抽煙,所以吸旱煙的人大多都是下邊的軍戶。”
下邊的軍戶就不是有頭有臉的人了,薑決說了幾個陌生的名字,描述了一下相貌,崔稚覺得似是而非。這種憑語言描述辨彆人的辦法,效率實在是太低了。
崔稚直搖頭,薑決問他們,“你們找抽煙的軍戶作什麼”
魏銘沒有告訴他,他們對薑決的信任還沒有到這樣的程度。
薑決也心有所悟,“那我能幫你們的,也就到這了”
話沒說完,魏銘突然問道,“這些吸旱煙的人,都在何處購買煙草似徐州左衛一百來人抽煙,應該有人會定期來賣。什麼人,何時來賣”
薑決一下就愣住了,“你怎麼知道這些你也是軍戶子弟”
魏銘不是軍戶子弟,但是對軍隊的了解比得上十個薑決,他隻是笑了笑,笑得高深莫測,笑得薑決雞皮疙瘩冒了出來。
這群人太不簡單了
直到薑決被放走,他還記得魏銘那個高深莫測的笑。
薑決打聽到了軍戶買賣煙草的時間地點,當天晚上通知了魏銘,魏銘也如約把他的兩個手下放了。薑決卻蹭在客棧門口,抱著柱子不肯走,他問魏銘,“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啊我這心裡癢癢死了”
魏銘才不會告訴他,“你說的煙草買賣的地方,我們會去,你要是有興趣,也可以來。”
薑決直接道,“我說的是真的,沒騙你們,是我們家一個認識的老軍戶說的,他也吸旱煙,等你去了就知道了。”
“那最好,恕不遠送。”
魏銘轉頭走了,薑決還蹭在門口,被兩個手下勸了一番,才離去。
薑決的出現打亂了崔稚和魏銘的安排,兩個人要找小鶯,也不能一味避開崔稚的身世。
“薑決反複說你同他們家七弟長得像,那位七弟正是薑馳的兒子。”魏銘查證了一番。
崔稚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餘公的女兒餘千桃曾與薑馳是青梅竹馬,如若不然,以薑家當時普通軍戶的身份,已經配不上戰功赫赫的餘公之女。
餘公看得出餘千桃與薑馳的情誼,屢屢提拔薑馳,薑馳為人守成有餘,膽識不足,功績始終平平,反倒是薑馳之父薑承忠抓住機會立了戰功,從總旗升到了百戶。他這一百戶可是世襲的位置,薑家人一下變得不一樣了,薑承忠立刻重用親信子弟,薑家各個房頭都分到了總旗小旗的職位。
這一切都是拜餘公所賜,換句話說,是餘千桃帶給薑家的福運。
餘千桃嫁進薑家來的時候,薑家幾乎傾儘家資辦了一場婚禮。
他們隻等著餘公名望越來越厲害,作為姻親能一起沾光。
但是事情的發展出現了巨大的偏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