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讓鄔陶氏不明白了。
孟中亭府試道試的時候,是同那魏銘爭奪案首的,孟家那樣的世家,被一個鄉野小子比了下去,怎麼可能甘心,就算明麵上不說,心裡總也有點芥蒂,可他們在揚州,怎麼玩到一處去了?
鄔陶氏問了鄔墨雲,“孟小六果然同那魏銘好?”
鄔墨雲想了想,“說是都在竹院讀書,和咱們家那梨族兄住在同一間宿舍院裡,不過比起魏銘,六爺更愛同崔丫頭在一處,對她委實是好呢!生意上沒少央了公爹給她幫忙!四爺因著這個不快了好些時候......”
鄔陶氏聽著頗為驚訝,原來那崔丫頭做起生意來,竟然是得了孟中亭的襄助,這丫頭倒是精明,隻是孟中亭也是奇怪,同她這丫頭、魏銘的表妹這般親切,果然心裡沒有芥蒂?
鄔陶氏實在疑惑,不由地將這話問出了口來,鄔墨雲反而愣了。
“娘,你說的不對吧?那丫頭是段萬全的親戚呀,怎麼成魏銘的表妹了?”
娘倆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鄔墨雲還有些蒙圈,鄔陶氏冷笑了起來,“我道孟小六怎麼這般心大量寬,原來是被那丫頭蒙蔽了!那丫頭根本就是騙了孟小六,哄著孟小六為她出頭,在泰州做生意呢!”
鄔墨雲愕然,鄔陶氏眯了眼睛,“可真是也妖精丫頭,小小年紀,就能哄了男人替她辦事,可真不得了!看我這回怎麼辦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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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崔稚在清香樓睡了個飽覺,日上三竿才伸著懶腰下樓覓食,一推開房門,嚇的差點跳起來,“小六!你怎麼來這麼早?!”
孟中亭抿著嘴笑,鬆煙在旁伸了腦袋,“不早了,崔大姑娘!我們六爺都來了兩刻鐘了,怕吵著你,沒叫你!”
孟中亭讓鬆煙閉嘴,同崔稚道,“睡醒了嗎?餓了沒?這條街上新開了一家粥水鋪子,據說粥水煮的很濃稠,很香甜!”
“好呀!”沒有什麼比一大清早就有人請吃飯更高興的了。
兩人歡歡喜喜地去了,粥水鋪子人不少,還有些大戶人家的丫鬟被支出來排隊買粥,崔稚奇道,“怎麼這麼多人?”
鬆煙回答她,“說是揚州來的粥水師傅開的。你知道,現在揚州來的生意,都好做!”
崔稚可就笑了,他們帶回來了揚州來的酒,魏銘鄔梨帶回來揚州來的書,萬音蘇玲他們帶來揚州來的花樣子和衣裙,青州大地可真是掛起來一陣揚州風,連揚州來的粥水鋪子都格外香甜。
人這麼多,崔稚和孟中亭隻能站在外麵等一會,沒想到有人認出了孟中亭來,朝他行禮,“請六爺安。”
孟中亭沒認出來是誰,鬆煙提醒道,“鄔大夫人身邊的管事娘子紫萍。”
紫萍從前是鄔陶氏的大丫鬟,後來嫁人成了管事娘子,孟中亭不敢怠慢,問了兩句,才曉得紫萍從家去滴玉坊鄔府,順路給鄔大夫人帶兩罐粥水。
紫萍說過話,就行禮走了,走了沒多遠,特特轉回來瞧了崔稚一眼。
崔稚並無察覺,但她從聽見這紫萍是鄔陶氏的人之後,就往一旁站著去了,她同鄔陶氏的恩怨,可不想把孟小六牽扯進去。
紫萍一走,裡間也空出一張桌子,孟中亭問了崔稚想吃點什麼,崔稚要了一碗桂花酒釀圓子,孟中亭點了一碗清粥,兩人要了醃黃瓜、水蘿卜、醬豆和梅乾菜肉丁四盤小菜佐粥,一頓吃得腹中熨貼,自不必提。
兩人吃完,崔稚問孟中亭,“今天你不用在家伺候四夫人嗎?吃咱們往城外的石榴林走走如何?我有話跟你說。”
孟中亭昨天晚上就想了一宿,崔稚有什麼話要跟他說呢?他想得半夜沒睡著覺,今日又起了個大早,就等著了。
他說不用,“娘好些了,讓我今日出門鬆快鬆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