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
還是因為彭家的勢力。
一張卷子要經過三層審核,第一層,如果接到手裡的同考官,也就是桂誌育、竇教諭這些教諭們看了,不敢向上承報,或者畏懼彭家的勢力怕惹禍上身,卷子便被直接撂下了。
就算是報了上去,又有副主考看著,今次的副主考是刑部主事白源,魏銘對此人無甚印象,好像記得同內黨有些牽扯,即便如此,此人未必就敢動彭家。
再算遞上去給主考官大理寺寺丞看,那位寺丞又敢不敢把卷子遞進京裡呢?遞進了京裡,又遞到了誰的手裡,就不好說了。
遞給了彭家對立的一方,或許彭家會就此傾倒,若是遞給了彭家這一方,最後報複,還是報複到了邊小清等人的頭上。
魏銘簡短地提了幾句,邊小清麵上作悲,“難道就沒有青天白日可見了?!還談什麼報仇報怨?!”
魏銘默了一默,低聲道,“若想要此卷避免沉寂,我倒有個法子。”
邊小清差點給他跪下,“快快請講!”
魏銘沉了口氣,附在他耳邊低聲說了,邊小清聽了渾身一震,“此計甚妙!”
妙與不妙,眼下都不是分曉的時候,魏銘拍了他的肩膀,“你我已經離開考舍多時,快快處置了這廝,再來行事吧!”
他言罷,轉身要走,邊小清卻叫住了他,“敢問義士大名,來日定當相報!”
“不必。”魏銘淡淡道,瞥了癱在牆角的彭久飛一眼,“我亦不願見此人留在世上為害。”
......
待他尋到自己的號軍,那號軍早已找了他多時了,當下唬了臉問他去了何處,魏銘自有一番應對,他好言好語的,號軍隻將他搜身便放了他,一同回了號房。
玄字號房前站了不少兵,兩人一回來,就是一番盤問,魏銘的號軍沒有從魏銘身上搜到什麼,自然也就不多言了,有那巡考官將魏銘上下看了,問他,“可見到玄字十六號的人?”
玄字十六號的人正是彭久飛,魏銘不光見了,還給了他一板磚。
他搖頭說沒有,巡考的人看了魏銘兩眼,又上前翻了他的卷子,見已經答了一半,頗為驚訝,讓魏銘立時答來看。
魏銘又沒有作弊,他當然不怕,當下整理了一下考卷,繼續開始答題,巡考的人約莫看了他半刻鐘,見魏銘做題做的認真,也知道查不出什麼來了,他派去尋了彭久飛的人回了來,眾人都沒尋到,那巡考不由得急了,在此安排人手,還低聲道,“報給臨巡官。”
也就是報給張盼波。
魏銘眼皮跳了一下,往來路上看了兩眼,正此時,邊小清回來了,他不僅回來了,還尋了之前彭久飛那號軍跟在他身後。
巡考上下打量邊小清,儘管邊小清墊高了鞋底,身上也多穿了幾件衣裳,臉上也敷了黑粉,讓他看起來更像彭久飛的模樣,但邊小清的手還是比彭久飛白,那巡考盯著他看了半晌,又問了那號軍,號軍倒是同邊小清一夥人,說辭分毫不露,巡考也不好再說什麼,也同看魏銘一樣,看著邊小清做了半刻鐘的卷子。
這都沒什麼,沒有直接證據證明邊小清是冒名頂替,可一隊腳步聲到來,魏銘眼皮又是一跳,他朝考舍最前看去,張盼波來了。
張盼波可是見過彭久飛的人,而且照孟中亭的說法,他很想同彭家有些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