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久飛看見錦衣衛要上那北鎮撫司的牌子,想到那聞名的詔獄,曉得再求誰幫忙都沒用了,一時眼前一晃,一頭栽在了地上。
往日威風凜凜,如今全部掃地。
街上的人都偷偷地指指點點,沒過一天,滿濟南城都傳遍了錦衣衛當街抓人的事。
彭久飛卷中汙蔑朝廷的事不脛而走,崔稚聽說的時候,跑進了魏銘的屋子,“魏大人,你動的手腳?”
“這話聽著,有些彆扭。”魏銘在愉快地練著大字,聞言瞥了崔稚一眼,“我不過是順手推舟罷了!”
“你次次都說順水推舟,哪有這麼多舟讓你推?”崔稚不信。
魏銘笑道,“若是想推,自然能發現水中的舟,若是不想推,舟到了你眼前也能阻回去。”
這話讓崔稚不禁想到了孟中亭,崔稚歎了口氣,“小六還是太小了呀!”
魏銘看她一眼,見她眉眼之間略有些惆悵,若是不相關的人,她又何必惆悵呢?可見還是上了心的。
魏銘落筆了一個“幼”字,又落筆了一個“長”字,崔稚曉得他的意思,“但願能多給他些時間,我記得你說過孟家的禍事,還要許久呢!”
可今生早就變了,彭久飛的事情牽一發而動全身,隻怕真個朝堂動蕩不能避免,孟家是會更好還是會把禍事提前引到臉前,一切都未可知,
魏銘並沒有說破,他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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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在各類酒宴裡到了九月,京裡派來的兩位主考岑普和白源都要回去,岑普對魏銘甚是關照,甚至跟魏銘探討了一下要不要明歲便參加春闈的問題。
魏銘雖然是解元,可是他年紀小,岑普怕他驚慌,到時候要是考了個同進士,還不如落榜,而點了他做解元的岑普,臉上可就不好看了。
他特特以會試的題測了魏銘,魏銘可拿出真本事做了文章,岑普一看,深吸一口氣,“明歲,來京春闈吧!”
得了他的話,魏銘也小小鬆了口氣,有種寶刀未老的感覺,啟程回安丘,都越發舒暢自在了。
桂誌育不肯再同竇教諭說話,倒是竇教諭因為彭久飛被抓,連日來提心吊膽的焦慮一掃而空,讓高密的學子與桂誌育的學生同行,自己在桂誌育麵前點頭哈腰的賠罪。
他跟桂誌育說,“我回去便卸任了這教諭的職位,回家種地去,你還年輕,還能在科舉!若你以後做了我那老家的知縣,萬萬給我留點薄麵!”
桂誌育見著頭發白了一半的竇教諭,尤其見著這些日竇教諭因為邊小清的事情寢食難安,心裡說不出對竇教諭什麼感覺,當下也不再同他較真,一路回各自的地方去了。
而魏銘這邊還沒進城,牛知縣已經在城門擺好了兩大排鑼鼓隊等著他了,滿城的人湧了出來,把喧天的鑼鼓都喊了下去。
“魏解元!魏解元!魏解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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