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月程難得出門,既然回到了老家,不免同本地的鄉紳近鄰聯絡一番。
青州府最風光的當屬孟月程,可孟月程現在受罰,端著架子也沒意思,不若平易近人一些。他記著那佟孝賢發現邊小清跳河一事,分明他已經令人將邊小清的死訊掩蓋住了,可這事還是傳進了佟孝賢耳朵裡麵,可見孟家在青州雖然勢大,但論團結同鄉,還是差些!
孟月程權衡許多利弊,放下架子,和本地鄉紳聚了聚,不想這邊要走,竟然同孟中亭撞上了。
有那鄉紳認識孟中亭地,直接叫了小六爺,“小六爺怎麼過來了?可是特特來請大老爺回去的?”
孟中亭哪是來請孟月程回家的呢?他自己都是偷著溜出來的!
這問話著實尷尬,孟中亭不知道怎麼回答,隻好跟孟月程行禮,又更眾鄉紳老爺行禮,崔稚一見這狀況,早就躲到一邊去了,不給孟小六添麻煩。
然而她躲得卻沒孟月程的目光快,孟月程從第一眼瞧見孟中亭的時候,就瞧見了他身邊的崔小丫,他見崔稚穿著一身男人打扮,可小臉白淨,在孟中亭身邊嗬嗬笑著,完全沒有男子的聲音。
孟月程這個年紀,還有什麼看不出來的,這分明就是個小丫頭!
孟中亭在旁給眾鄉紳行禮,孟月程死死盯著崔稚看個沒完,他見這丫頭穿著綢麵的襖子,領口袖口鑲了雪白的皮毛,腰間掛了一隻兔兒,看著家中富貴,可富貴人家的姑娘,哪有這般隨意出來逛的?
不知道是不是孟月程的眼神過於淩厲,崔稚有所感應地轉過頭來,正好同他對了個正著。孟月程心道正好,自己都瞧見她了,且看她怎麼說話。
孟月程這廂等著崔稚跟他行禮,然後趁機問一下崔稚的家世,誰想崔稚有一招獨門秘籍,路遇不想見的熟人,就把腦袋一扭,對著身後問一句,“咦?誰叫我?”
她似真似假地一問,邁開步子就出了清香樓,裝模作樣尋找叫她的人去了!
崔稚遁了沒影,可把等著盤問她的孟月程氣壞了,等孟中亭到他身前,他冷聲嗬斥,“不在家中讀書,倒是混在這裡!你就是這樣準備做學問的?!”
孟中亭低著頭聽他訓,孟月程冷哼,“回家去!”
回家去?可憐的孟小六才出來沒多久呢!飯還沒吃上!
崔稚雖然遁到了門外,可孟月程訓斥孟中亭的話,她卻聽見了,聽得直皺眉。孟中亭的大伯父過分了吧?
不過她又沒辦法和孟月程正麵對付,那隻會給孟中亭徒增煩惱,她一把將在門口徘徊的鬆煙提了過來。
鬆煙得了崔稚的話,精神一震,兩步進到了清香樓裡,見著孟月程就趕緊行禮,孟月程當然不會理會他一個小廝,鬆煙卻拉住了孟中亭,“六爺,夫人那邊,咱們那不定主意,還得您親自來。”
這話說得孟中亭一頭霧水,孟月程腳下一頓,詢問地看了鬆煙一眼。
鬆煙忙回道,“大老爺,我們家四夫人今兒身子好了許多,想吃這清香樓的口味,所以讓六爺過來點菜,小的們拿不定主意,還得六爺親自做主!”他笑著點頭哈腰的說著,還道,“這是六爺的孝道,四夫人吃了,身子定是好的快了。”
鬆煙這樣說,孟中亭明白過來,隻是孟月程不耐,卻在侄子的“孝道”麵前無法反駁。
這事不隻是真還是假,若是假的,那就是孟中亭膽大包天,敢在他眼皮底下弄假,委實可氣;若是真的,嶽氏也非是什麼好娘親,變著法子讓兒子出門撒歡,所以孟中亭才這般沒有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