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伯娘的內侄女,恰恰是那旺盛的命格,自湖廣而來,長你三歲”
孟月程說著楚芸芬的情形,而孟中亭後麵已經完全聽不見了。
現在,是讓他娶旁的女子嗎
大伯父說讓他好好想想,楚家不是尋常的人家,有這個機會且不容易,稍微怠慢,比那不肯再同孟家結親了。孟中亭知道楚門的高貴,大伯母正是所有孟家娶進來的媳婦中,出身最高的一個,隨意才配得上大理寺卿的大伯父。
可是楚門女再好,同他又有什麼乾係呢
孟中亭是想沒有關係的,但這一層關係就擺在他臉前,楚家那位姑娘與他八字相配,能衝喜他母親
鬆煙在他身後喊著六爺,孟中亭恍若未聞,跌跌撞撞地走回到嶽氏的院子裡,撩開簾子衝進滿屋子藥味的房間,嶽氏緊閉的眼睛就在他臉前,孟中亭耳中回蕩起孟月程的話。
“衝喜,你娘就能好”
“不是什麼人都能衝喜的”
“西南方向來的,大你三歲”
他渾噩著,連日來的床前侍奉,讓他腳下發虛,孟中亭腳下一晃,鬆煙趕忙上前扶住了他,“六爺,你怎麼了”
孟中亭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叫了鬆煙,“你知不知道城裡還有哪些厲害的道士”
“六爺找道士做什麼”
孟中亭說要問問清楚,他不知道道士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可鬆煙卻突然想起了什麼,“六爺說道士我想起來了上次崔姑娘不是說有個道士說春闈要變秋闈嗎還真讓他說中了剛剛小的聽三爺那邊傳過來的消息,說皇上已經下旨,明歲的春闈推到了秋日裡可不就應了道士的話嗎那道士可真厲害”
鬆煙滿臉喜氣地問孟中亭要不要準備秋日的會試,可孟中亭腳下再也站不住了,一下倒在了一旁的太師椅上。
道士說中了,都說中了
翌日一早,晨起吃早點的魏銘和崔稚也聽說了,崔稚給魏銘灑了些芝麻在油餅上,“魏大人果然說中了朝裡的事情沒什麼大變化,孟小六的祖父是肯定沒什麼問題了咱們今天再去問問,我就不信孟大老爺還真就把孟家守得跟鐵桶似得”
魏銘說應該不能,“他一個朝中為官許久的人,哪裡會在乎許多庶務況他如今回來,要務是伺候二老太爺,孟家還是能傳進消息的。”
“嗯”崔稚點了頭,把一碗胡辣湯喝得滿頭是汗,又買了幾個包子包起來,“給小六換換口味,他在府裡可悶壞了吧”
魏銘沒說話,也不想說話,瞧著崔稚那幾個包子掖進袖子裡,他仿佛覺得自己剛才的胡辣湯裡放了二兩醋,酸的要命。
隻是再酸又能怎麼樣呢他能說什麼做什麼
還是陪著崔稚的到了落玉坊孟家。後門當差的換了個人,雖然不是給崔稚傳信那個,可這個明顯油滑一些,崔稚給了錢,他立時就尋人替他傳信去了。
崔稚滿臉是笑,跟魏銘道,“瞧瞧,孟大老爺還是不如錢好使,有錢能使磨推鬼嘍”
她在這嘲諷孟月程,魏銘讓她小點聲音,“在人家門口嘲笑人家家主,也就你了小心傳到孟大老爺耳朵裡,旁處給你穿小鞋。”
她若是真和孟小六談婚論嫁,孟月程必然是中間的大石。
魏銘想想就犯愁,隻是崔稚沒想到這一層,她嘀咕,“怎麼鬆煙還不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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