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的問題是,沒辦法證明黃素秋沒問題,崔稚問魏銘,“難道再弄個老道來?”
總是以老道說事,魏銘嘴裡這位老道,已經神乎其神了。
魏銘倒是不著急說老道之事,他隻問了溫傳,“若確實不能綿延子嗣,你心裡願不願意?”
他突然問了溫傳這麼一個深奧的問題,崔稚本以為溫傳要思考一番,誰想溫傳不假思索,“如何不願意?隻怕我爹娘甚至二舅不能同意!”
可魏銘卻說,“若是他們不能同意,你便退讓了?眼下這個情形,如果你大哥娶了你表姐,你要是按照賀老三的說法娶他的女兒,溫家至此少不得被賀家脅迫,而你儘快娶了旁的姑娘,賀老三未必肯善罷甘休,隻怕怒氣無處可撒,還是要造謠你同大嫂如何。”
溫傳聽得腦袋發懵,“那我表姐豈非連大哥都嫁不成?她這般情形,還能嫁到好人家嗎?旁人會如何對她?”
溫傳臉色白了起來,崔稚想到上一世的悲劇,上前拍了他的肩,“能讓她幸福的人,恐怕隻有你了。”
溫傳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我去同爹娘說,我非表姐不娶!”
他一臉堅定,崔稚和魏銘對了個眼神。魏銘一步上前出手攔了他,“你既然決定了,不若想個好辦法,讓你爹娘和二舅可以接受。”
“什麼?”
魏銘和崔稚對了個眼神,兩人默契的笑了笑,自然是老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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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神乎其神的老道從來沒有大張旗鼓地出現在眾人臉前,隻是在魏銘騙魏大友一家人的時候,露過麵。那確實是個道士,隻是沒什麼功力,在安丘一個偏僻的山頭土地廟裡混口飯吃,魏銘第一次把此人找出來,破費了一番功夫。
老道姓金,他非是那等油嘴滑舌、隻會騙人的道士,反而安貧樂道,自過自的好日子。那年旱災一家人都去了,金老道原來是火居道士,在家修行,他沒了家,就去了土地廟伺候土地爺。
魏銘第一次請老道下山幫他騙魏大友一家的時候,金老道還老大不樂意,說,“貧道從不行坑蒙拐騙之事,沒想到世道壞成這樣,坑蒙拐騙竟然親自找到了我頭上!”
他不願意離開土地廟,魏銘曉得拿錢也沒用,就把李初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來,那金老道一聽,愣住了,然後回屋換了件行頭,就跟了魏銘下山去了。
這一次魏銘又來尋他,旁的話不用多說,就把溫傳的困境說了來,金老道一聽果然連連歎息,“世間總有些不能圓滿的事。不過既然溫舉人有這個心,對兩人而言便是比金子值錢的情誼了!”
老道說著,卻叫了魏銘,“你小子操心這許多事,若是那兩人過得好,便是好,若是過得不好,你豈不是要落個埋怨?況且說起來,溫舉人知曉了此事,又不能忘懷,日久還是要被枕邊人瞧出來端倪。依老道看,不如連他一道騙了算了!兩人放寬心過日子,說不定就能開花結果了!”
老道這說法,魏銘方才並沒有想到,當下連連道好,同老道商議了一番,轉回頭告訴了崔稚,“不妨再尋個大夫,說些可能的話,心放寬了,倒是容易早早有些結果。”
崔稚直接拍了手,“是這麼回事,心理作用有時候很明顯的!”她說,“就好像你不在意一件事的時候,不會注意這件事在你身邊的影響,一旦你留意了,就會發現他在你身邊無處不在!”
她就是這麼隨口一舉例,魏銘卻看著她默了一默,拉著長腔道,“原來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