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陶氏一回來,就瞧見他目光呆滯地看著門,鄔陶氏怎麼不曉得他的情形,又心疼又無奈,找了他問話,“你爹今日給你布置的書讀完了嗎?文章背了嗎?字都寫了嗎?”
“讀了,背了,寫了。”鄔琪像個抽了魂的人,鄔陶氏瞧得心疼不已,叫了兒媳婦,“快過來扶你家爺們回屋歇會去!傻愣著乾嘛?!”
大兒媳過來了,可鄔琪卻急急擺手,“我不進去,全是墨味兒,聞得我心難受,我想出去,想出去,不要回屋!”
讀書人每日聞得最多的就是墨味,若是連這個都嫌難聞,這輩子隻好不要讀書了。
鄔琪不肯回屋,隻盯著院外的天空瞧,大兒媳為難地看著鄔陶氏,鄔陶氏道沒用,一把將她撥開,自己摟了鄔琪,“我兒,外邊豈能輕易出去?待過些日,會試過了,京城的人都散了,咱們再出去,或者我跟你爹說,過年的時候,回青州學,找個先生認真讀,也是一樣的。”
可鄔琪一點沒開心,他說走不了,出不去,“我爹說我什麼時候能把文章寫成舉人的模樣,什麼時候才能出去!我這輩子都出不去了!”
鄔琪對自己是十分沒信心,連在旁勸說的鄔陶氏都有點沒信心了,她見鄔琪眼中有淚,更是心疼,她說成,“娘交給你一樁事,你出去給我辦了,待你爹回來也好交代,如何?”
鄔琪一聽,兩眼抖光,“什麼事?”
“是這般”
會試榜一日不張,聚在京城的人就一日不散,崔稚必須要抓準個機會,把酒水賣過來。
京城是達官貴人的地盤,五景釀一個初來乍到的酒水,也不敢似從前一樣大張旗鼓地做生意,不過崔稚準備用以點帶麵的擴散辦法,從知道五景釀的團體,比如山東人和運河沿線地帶的人開始。
這日山東舉人在一處聚會之時,崔稚就把酒釀彤酒樓的老板談妥,擺到了大堂裡。
前來會試的山東舉人可不算少,老的少的,從二十多到四五十都有。照理最年輕的當屬魏銘和孟中亭,不過這兩個人,一個是不想出門,一個是家中約束出不了門。魏大人不喜歡這團體聚集之時,不代表崔稚不能來做生意。
她往大堂一座,跟眾人攀起來近乎。這個酒樓甚大,除了山東舉子,還有旁的前來吃酒的人,崔稚改頭換麵跟眾人攀談起來,拿出看家本事,說得那叫一個火熱,她說高興了,還道,“各位都是英才,前幾屆會試會元之名都出自南人,今次是不是就該我們北人了呢?”
廖一冠是山西人,算是北人,由他來點會元,說不定就點了個北人。北人裡,山東地區算得學風不錯的,點中的可能性不低。
眾人都高興起來,還推舉出來幾個學問不錯的舉子,一番捧,崔稚暗道,確實有可能點一個山東人做會元,說不定是魏銘。
她就是這麼一想,可有人竟然替她說了出來,“我看這次會元,還得鄉試那位解元魏銘!”
崔稚訝然,轉頭看去,竟然是鄔陶氏的兒子鄔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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