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被抓的人是鄔陶氏夫妻,第二個被抓的人,就是張盼波。
孟中亭接到消息的時候,手上的書咣當落在了地上。
“六爺!”楚芸芬走了過來,拾起掉在地上的書,“義父那邊,六爺怎麼想?”
孟中亭還能怎麼想?現在自己大伯父被軟禁家中,張盼波這個義父,他從前甚是敬重,可在彭久飛糾纏,他尋求張盼波庇護,反而被張盼波出賣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個義父是個油滑奸佞之人。
如今,鄔陶氏事發,張盼波跟著落水,孟中亭回過神來想想,隻覺得順理成章。
“我不會替他奔走,隻當不知道罷了。”
楚芸芬大鬆了口氣,孟中亭是溫和的脾氣,重感情的性子,她隻怕他被情感左右,衝動了去,她把書重新塞進孟中亭的手裡,“六爺,看書吧。”
孟中亭接過書,深吸了口氣,叫了楚芸芬,“芸芬,聖上傳召讓外祖父進京了,待外祖父來了,咱們一道過去拜見,你先準備起來。”
“外祖父要進京?!”楚芸芬還不曉得,孟中亭告訴她現在朝堂大亂,“今上一向倚重外祖父公允忠直,大概有要事托付。”
孟中亭已經許多年未見過嶽啟柳了,聽說這消息的時候,也不禁雀躍了一番,可心裡又有點擔心,而楚芸芬思慮甚快,一下想到了他的擔心之處,“外祖父領命進京本是好是,隻怕大伯父那邊......”
孟月程前後抓了二老太爺、楚家人和張閣老都不成,現在嶽啟柳進京,雖然孟月程同嶽啟柳也沒什麼親近接觸,可到底是姻親,楚芸芬的擔心正是孟中亭的擔心。
兩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就在這時,有人過來傳話,“六爺,大老爺請您過去。”
孟中亭神思一凜,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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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氏飄搖欲墜,你作為孟家子弟,該當儘全力保全孟家!”
孟月程還是擺著他大伯父的氣勢,看著這個自己一向不喜歡的侄兒,道,“你外祖父即將進京,現在朝堂大亂,皇上定讓你外祖父表態,若是你外祖父顧念你,顧念你是孟氏子弟,定然不忍心讓孟家零落,你要做什麼,明白了嗎?”
孟中亭抬頭看了他一眼,看見這個從前意氣風發,站在孟家最頂端的大伯父,當年的威風好像全都變成了瘋癲,那雙眼睛裡布滿了血絲,看人的目光時而冷似冰窟,時而熱似火海。
孟中亭對他的懼怕不知為何,突然消減了下來,他說,“侄兒不明白。”
話音一落,孟月程一巴掌拍在了茶桌上,“說什麼?書都讀到狗肚子裡了?果真聽不明白?!”
孟中亭對他突然的謾罵無動於衷,他隻想起了母親的教誨,母親說,要有是非。
他道,“侄兒不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