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朝堂上互鬥的秦閣老和張閣老一派,這下打成了重傷,秦閣老好歹保全了地位,可也被皇上訓斥,張閣老一派因為孟月程的垮塌,全線潰敗,張閣老本人被罷官,不再治罪,擇日歸鄉。
不知道是不是兔死狐悲,勉強保全的秦閣老重病一場,病還沒好,便上書乞骸骨,今上直接允了,張閣老離京之後的第十天,秦閣老也解甲歸田。
互鬥了十幾年的秦張兩派訇然崩塌,時任翰林院修撰的從六品官魏銘聽到,大大地鬆了口氣。
前世秦張兩派正是黨爭逐漸步入白熱化的重要鋪墊,如今秦張兩派瓦解,竹黨的頭號人物沈攀也早就消失,黨爭的影子越來越淡,越來越淡到就快要離開這個烏煙瘴氣太久的朝堂了。
孟月程被罰流放,今後不得為官,但今上沒有牽扯孟氏其他人,而三老爺孟月秋在朝考之後,穩穩當當地進入了翰林院做庶吉士,這一切讓等著看孟氏垮塌的人目瞪口呆。
青州孟氏果然不是孟月程的孟氏,孟氏還有另一根頂梁柱二老太爺,這根一直隱在後麵的頂梁柱,在危機的時候撐起了孟家,而對於置於險境的大房,盤活大房這盤棋的人,是孟中亭。
而孟中亭並沒有考中進士,他帶著楚芸芬和大房停職的孟中京,在一個小雪的清晨,靜靜地離開了京城。
回青州,等待三年之後的那個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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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的越來越緊,魏銘和崔稚站在城門前送他們遠去之後,便抖落身上的雪,快速返回了馬車裡。
崔稚晃了晃腦袋,把發絲上的雪也搖了下來,“不知道家裡下沒下雪,墨寶花寶肯定像我這樣搖腦袋。”
她說著,瞧了一眼魏銘,輕聲道,“魏大人,我也要回去了。”
再不走,趕不上回家過年了。
魏銘瞧著她,心裡知道她還惦念著餘公,餘公他老人家孤寂了這麼多年,魏銘不能連他老人家的天倫之樂剝奪了去。
他道,“一時半會,我都不會提親。”
崔稚被他突如其來陡轉的畫風震驚了一下,“提什麼親?不是,你怎麼扯到提親了?我說我要回去了呢!”
“我知道,”魏銘看著她,“你回去好生陪陪餘公吧,他老人家不容易。”
這麼一說,崔稚明白了過來,隻是再看向魏銘的時候,有絲絲的心疼在蔓延,餘公寂寥,魏大人何嘗不是呢?
她還記得他說過,上一世,他四十六歲死在戰場上,連血脈都沒有。餘公尚且有小綿在世,魏大人呢?魏大人的夫人又去了哪裡?
崔稚不想深究,可越是不深究,就越是心疼。
她握住了魏大人的手,魏大人的手溫暖中有一點點涼,崔稚說,“魏大人,我會想你的。”
魏銘挑眉,“你還敢不想我嗎?”
崔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