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崔稚來了之後,魏銘不知從拿擠出來幾天的沐休,陪著她在胡同裡吃鴨子,往潭柘寺進香,繞到西山泡溫泉,四處耍了一通,崔稚問他,“我還以為你會很忙很忙,進了朝裡就沒時間玩了呢!”
魏銘沒有立刻回答她這個問題,看著天上悠悠的白雲想了一下,“忙忙碌碌是一輩子,清清閒閒也是一輩子,我這一輩子雖然不能清閒,可是也不想過於忙碌了。我把該做的事情做了,剩餘的時間,做我自己。”
雲在天上散了又聚,聚了又散,崔稚說魏大人和從前真的不一樣了,“更加沉得住氣,更加穩得住神。”
魏銘嗬嗬笑,小啄了一口果酒,“這是誇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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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鬆快了沒兩天,又有人在早朝上提出要為內閣擴充人手,這次更直接地提及當前的首輔老大人,已經連續三次上書乞骸骨了,皇上應該儘快應允,然後提拔忠直能臣入閣,順便連新一任的首輔也一並推出來。
皇上這一次看了那個出來說話的大臣幾眼,問他,“累不累?”
魏銘聽到這消息,是從翰林們口中,翰林們不少人百思不得其解,“皇上問這話什麼意思呢?是說那個人多管閒事,還是因為之前兩位閣老爭首輔的事情,再次發生?”
大家議論紛紛,覺得兩者兼而有之,畢竟秦張兩位大戰之後,導致今歲吏部派遣官員十分困難,今上和太子的意思自然是把秦張兩派拆的七零八落才好,但是越是要拆解這些派係,他們越是抱團抱得緊。
魏銘若有所思,問了在朝上說話的人是誰,大家都沒注意,可魏銘卻注意到這個人,從前是沈攀手下一員,現在沒有沈攀在,這個人會不會也另有歸屬,在替彆人說話呢?
因為今上不悅的態度,這件事暫時又擱淺了,但是事情雖然擱淺,恐怕暗潮會湧動的越發厲害,估計要不了多久,如有推手的話,推手會露出麵目的。
魏銘繼續在翰林院修他的前朝史,晚上回家有時候能吃到崔稚親手做的飯,有時候卻能吃到她的外賣。
她最近準備把京城從東向西,從南向北地梳理一遍,所有吃得喝得親嘗一回,這是個重大的舉措,她吃不了,魏銘和錢焦兄弟四個幫她一起吃。
不過這不是崔稚的主業,因為段萬全要陪產沒時間,她親手開始布置京杭北段到京城的五景釀酒水,順便幫左迅打聽火器的下落,火器是沒有什麼眉目,但是在鄔琪出事之後,山東舉子在京城活動難得的頻繁,把五景釀帶起來一波。
現在京城五分之一的酒樓酒鋪,都擺上了五景釀的酒,因為同為北方的酒釀,水土不服的情況幾乎沒有。
崔稚很高興,當聽說葉蘭蕭帶人進京活動,魏銘準備宴請竹院來人,崔稚便趕緊把她的好酒全都拿了出來。
葉蘭蕭的意思,京城人多口雜,他們在魏銘的宅子裡小聚一下就好,魏銘要當差,崔稚把這事包攬到了自己身上。
這天,她一早去了趟集市,親自挑了一車的菜,回到家門口時,直接讓焦武把車停到後門口,離著廚房近,搬運也方便。
崔稚因為賣菜的緣故,不能穿的太花哨,不然容易被賣菜的大爺大媽宰,穿了秋香色的褙子並白茶色的褶裙,梳了雙環髻,乍一看,像個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