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已死,李葭這般怠慢令魏銘怒火中燒,他問李葭,“嬸娘已經走了,你還要繼續苛待她嗎?”
李葭又是那樣垂頭一笑,“魏銘,你嬸娘的棺材還是我置辦的,我置辦了棺材,你還要挑三揀四嗎?”
魏銘氣極,“難道我沒有把俸祿寄回家中?!”
李葭更笑了,“俸祿?你有俸祿嗎?是那些陳糧?夠養活誰的?!”
魏銘不收受賄賂,他沒有彆的錢,他聽見李葭這般反問,無言以對。這濟南的宅子,還是李柘傳出了一半的錢,魏銘才置辦得起的,他說既然日子過得緊,“就把這宅子賣了吧,你隨我去任上。”
他不想再同李葭爭吵,妹妹、女兒和嬸娘都沒有了,他還剩下這個妻了。魏銘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耐性,看著空蕩的院子,想想李葭沒了女兒一樣的痛哭,他還想跟她好好過日子。
可李葭驚詫地看著他,聲音尖得不像話,“魏銘!你沒本事掙錢,就讓我吃糠咽菜是不是?!”
魏銘不得不同她解釋,“我好歹是朝廷官員,怎麼會吃糠咽菜?我隻想好好過日子。”
可李葭隻是朝著他冷笑,“宅子賣了可以,我反正也早就不想在這住了!但是我不跟你去任上吃苦!”
魏銘愕然,不能置信地看著她,問她,“你果真不跟我走?”
她說不走,“要走你自己走!”
魏銘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他隻能尊重她的選擇,“既然如此,又何必要賣宅子?”
他隻是隨口問了一句,誰想李葭卻跳了起來,“這宅子我看著不順眼,怎麼不能賣?!”她說不用魏銘出錢,“我自己補錢再買,也不住這裡!”
魏銘愕然,疑惑地看著他,“為何?”
他看見李葭愣了一下,而後才道,“我找風水先生看了,這宅子陰氣重,所以才連番出事,我不賣了這宅子,你還想讓我死在這不成?!”
魏銘無言以對,返回了任上,至於李葭賣了這宅子之後,又置辦的宅子在哪裡,魏銘不知道,他一次都沒有去過。
他和李葭漸行漸遠了,尤其李葭不久後被封郡主,魏銘同她也隻是麵上夫妻。
到了後來,麵上夫妻也過不下去了,李葭用一把刀狠狠地捅向魏銘,自己也抹了脖子,一了百了。
......
潭柘寺的夜風略顯清冷,魏銘看向李葭,深吸了一口子,他說,“就算表妹跟我笑鬨,我也要去看看才能安心,萬一不是笑鬨,難道我留表妹一人擔驚受怕?”
他說完,見李葭臉上一陣錯愕,魏銘不想再多看她一眼。
前世李葭用一把刀捅在他身上,而他沒有反擊的時候,兩人的所有關係都已經斷了,他今生不想再與李葭有任何糾纏。
魏銘目光掠過李葭,隻在李河泰臉上定了一定,轉身離開了去。
“二哥!”李葭皺著眉頭叫了李河泰,“這個魏銘有病吧?我第一眼看他還人模人樣,誰想他張口閉口表妹!爹怎麼看中這種人?不識抬舉!”
李河泰卻看著魏銘遠走的方向連道不好。
“二哥,你說什麼不好?”
李河泰無奈地看了一眼妹妹,“你忘了爹還讓人做了兩手,去綁了他那表妹。他方才說表妹被衝撞,抓了惡人,抓的會不會是咱們的人?!”
李葭咬了唇,又沉了口氣,“是又怎麼樣?他還敢告官不成?!”
她說著,一甩袖子離開了去。
“我去找爹說清楚,這個什麼魏狀元,我越瞧越煩,八成上輩子和他有深仇大恨!我才不要跟這種人成親!”
*
快步往下榻的客院而去,在潭柘寺漆黑的夜裡,魏銘隻想儘快找他的那盞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