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直到後半夜,左迅的人沒有一個閉上眼睛,他們全都精神抖擻。
多年追查,如今終於能趕在最後的時刻之前,塵埃落定!
半夜時分,月黑風高,梅九的人沒有進城,一切都在左迅的預料之中。
而梅九卻算著時辰等待著,後麵的三千精兵一路突圍有所折損,但大部分的兵力保住了,明日太陽升起,兵力趕到,取走火器,突圍回襄陽。
梅九把前後的形勢看得一清二楚,為了不讓人盯上他,也確定和精兵到達的時間無有太多間隔,梅九圍著這座縣城繞了一大圈,才到了此地。
城外有一個道觀,主持道士是張元一的弟子,這個道觀極其盛大,後來因為出了事坍塌下來,隻剩下小半邊能用,而梅九就把坍塌廢棄的半邊,暗地裡修整了一番,作為火器儲藏的地方。
他把一切算得恰到好處,是夜,帶著二十精兵往道觀而去,道觀的主持道士早已接了信在等著,見了梅九親自過來,相互交流著情況。
“沒人跟著吧!”主持道士問。
梅九說沒有,“我先去附近縣轉了一圈,若是有人盯著,早就發現了。”梅九用之前的兩縣做了測試,確保萬無一失,這才到了此地,他道,“明日就會有精兵到此,屆時你院門緊閉,過後也不與你相乾!”
梅九處處周到,甚至替主持道士想好了退路。
道士念了一句“福生無量天尊”,“那樣便是極好!”
兩人說著,往破敗的半邊道觀走去,“火器都在,快快清點運走吧!”
主持道士這幾年沒少跟著擔驚受怕,不過沒出過什麼大問題,這才稍得安穩,不然主持道士可要嚇得睡不著覺了。
兩人進到了一間破敗的房間,從房間一扇門後麵下到地下,壘成小山的木箱擺放整齊,梅九叫人進來清點,看著滿滿當當的一屋子軍火,這才大鬆了口氣。
他這般,連那主持道士也跟著他鬆懈下來,道士不由道,“這種刀劍舔血的日子,貧道真是一日也過不得,但凡有個風吹草動都要睡不安穩的!”
他說著,跟梅九搖頭,“你不知道,前幾日有幾個愣頭小子闖了過來,在院外徘徊,還是外地口音,可把貧道嚇壞了!”
梅九一聽,眼皮跳了一下,“愣頭小子?外地人?怎麼回事?!”
那道士連忙道,“我當時也嚇了一大跳,想問又不敢直接問,生怕此地無銀三百兩,便讓人往外麵掃地,我挑了兩個傻愣的道士,聽那幾個愣頭小子都問些什麼。”
“問了什麼?”
梅九緊張起來,那主持道士卻笑了,“那幾個小子問這個道觀為何出事塌方,他們不過是江湖人,不知道從哪聽來的說法,說是有人在此練功,功力過人,震塌了道觀,問是真是假。”
主持道士嗬嗬笑,“他們是也想尋那功法來著!”他說這道觀當時坍塌確實有些奇怪,“有一說是有道士妄圖用邪術飛升不成,引起塌方......”
梅九沒有仔細聽他說什麼傳說舊事,反而突然問道,“你說那幾個小子是江湖人?何以見得?”
“他們自己說得!而且一看那身法便是練家子,想瞞也瞞不了!”
梅九卻更緊張了,“聽口音呢?可能聽出來是哪裡人?”
主持道士好生回憶了一下,“貧道聽不真切,像是東南沿海之人?”
這話一出,梅九直道,“糟糕!”
“怎麼?”主持道士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