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定程度上的攤牌。
黛博拉最先說的是,關於自己的血統:“我有魔女的血統,所以如果對我進行鑒定的話,會獲得‘魔女傳承者’這個結果,雖然這是‘母親或者祖輩中有人是魔女’的情況下會隨機出現的,但是對於神殿來說,應該不會輕易放過吧?這也是我突然離開的原因,我發現被盯上了,神殿甚至給我派了神殿騎士暗中跟著我,所以我先走為敬,很好理解吧?”
“你有魔女的血統?這倒是新奇,據我所知,很少有魔女會有後代,畢竟妖精討厭男人,由它們撫養長大的女性一般都不會親近男性。”費德裡科露出了有些意外的神色,他似乎對這個有點興趣,“你母親是布朗家的小姐吧?嗯,他們家我不是很熟悉。啊,抱歉,我說的有點遠了,你繼續吧。”
“我這次回來,一方麵是母親的身體原因,另一方麵也有要來找人的原因。”黛博拉繼續說了下去,“還有就是,這裡有我很在意的‘其他事’。王太子殿下應該還記得我曾經和你說過的,關於伊麗莎白的‘夢’吧?”
“啊……那個。”費德裡科眯了眯眼睛,“當然,這是我想忘也忘不了的地步。”
黛博拉“嗯”了一聲:“在那個‘夢’裡,我和伊麗莎白都死了,過程且不去說,先說結論,伊麗莎白會在三年後她的畢業舞會上因為一些‘對於公爵小姐來說無關緊要’的罪名被貶為平民,然後死去;而我會緊跟她,被判有叛國罪,最後死去。”
費德裡科沉默了一會,他似乎是在思考黛博拉這麼說的含義,而後才開口:“這個,比你小時候說的具體了一點,但是隻有一點。因為我記得,應該還有個‘女主角’,而且,我已經把我的承諾交給了伊麗莎白,我不會在‘這種事’上背叛佩雷斯公爵小姐。”
“是的,這是你首先是王太子之後再是費德裡科,同樣的在你眼中,伊麗莎白首先是佩雷斯公爵小姐之後才是伊麗莎白,如果有一天有什麼事需要你將國家和伊麗莎白放在天平上的話,我覺得不用懷疑你會選哪一邊吧?”黛博拉攤了攤手。費德裡科在這裡挑選了非常精準的詞句,伊麗莎白是他的未婚妻,未來的王太子妃、未來的王妃,她在這些身份之前,是鐵血公爵唯一的女兒,是佩雷斯公爵小姐,費德裡科不會輕易背棄這個婚約,尤其是在黛博拉說了“對於一個公爵小姐無關緊要的罪名”這句話之後,“伊麗莎白的這個‘夢’是她在嚴重發燒的時候迷迷糊糊地夢到的,隻有結局,並沒有明確的過程,雖然源點是那個‘女主角’但是,誰知道背後有什麼其他因素呢?”當然也不是完全排除未來費德裡科被洗腦之類的
費德裡科想說什麼,但是黛博拉示意他等會,先讓她說完:“那麼,提這件事,是因為,我也做了一個‘夢’,殿下知道‘神之卵’嗎?”
費德裡科當然知道普遍意義上的“神之卵”是什麼意思。
接下來,黛博拉將“神之卵”和奇美拉混合起來,編造了一個有那麼點像樣的故事。黛博拉將自己的“夢”歸結於在冒險途中接觸了“神之卵”,之後她從“神之卵”那裡“看”到了一些零碎的事件的片段:“我也沒法判斷那些到底是幻覺還是真有什麼啟事性的意義……總之可疑的地方有很多,但是我很在意,因為我所‘看到’的那些內容,確實是‘與我有關’,而且是真實存在的人。比如,在那些片段裡,康拉德非常堅定地要與我退婚,到了不惜敗壞我名聲也要把這件事做成的地步;再比如,名為格裡格列·弗農的青年之後會率領一支反叛軍企圖顛覆王室,如果殿下記性還行的話或許還記得三頭犬酒館的老板有個朋友似乎姓弗農。
“關於奇美拉的事,因為我自己知道的也不多,所以也不好說什麼,但是我親眼看到了被植入人類身體的‘神之卵’,對方親口說
,這是他自願參加‘實驗’的結果;但是具體是什麼實驗,把‘神之卵’植入給他的人又是誰,他沒有說,話說一半似乎是什麼傳統。”
“話說一半這件事你沒有資格指責彆人。”費德裡科露出一個笑容,但是他並沒有就反叛軍的事發表什麼看法。
黛博拉倒也不能否認這一點,因為她和伊麗莎白作為靈魂非本土人士,的確有很多話不能說:“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伊麗莎白的話很像是胡話,如果讓彆人以為我們倆有什麼毛病關起來怎麼辦。”
“你現在說的就不是胡話了?”
“我現在有一定的自信,就算有人覺得我說的是胡話要把我關起來也沒那麼簡單能做到。”黛博拉這麼回複費德裡科的時候,也露出了可愛的笑容。
“‘神之卵’啊,我雖然姑且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但是了解的並不多,”費德裡科沒再抓著以前的事不放,“理論上應該是很稀有的東西,但是從你剛才的說法看起來,就差遍地就是隨便路上拿塊石頭就是‘神之卵’了,還是說單純是你遇到的概率比較大?嗯……雖然現在還不能說和我們國家有什麼利害關係……”
那可不,她可是神(幼體),當然和“神之卵”有不解之緣,但是話不能這麼說是吧,而且,這位殿下的思考方式真的非常有王太子的特色,總之都是從國家出發的。黛博拉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說到這裡,她突然頓了頓,想起了一個問題,“說起來,殿下本人信仰光之女神嗎?”
費德裡科明顯露出了有些意外的表情,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了:“現在還有不信仰光之女神的人類嗎?”
這根本不算回答。
黛博拉轉頭看向康拉德:“康拉德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