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博拉走到伊麗莎白身邊的時候臉上帶著相當可愛的笑容,她無視了所有其他的淑女直接向伊麗莎白打招呼的行為讓那幾個淑女似乎有些不自在,所以在她過去之後那幾位淑女自己散開了,看著她們離開之後黛博拉才再次轉向伊麗莎白:“你也真不容易。”
“呼,剛開始的確……不過這幾年下來,竟然有點習慣了。”伊麗莎白稍微舒了一口氣,然後才有些無奈地看向黛博拉,“我這裡還算好的,畢竟這些淑女都沒有什麼惡意,一想到費德裡科從小就在這種環境裡,真的很不容易。”
瞧瞧,這就心疼起來了不是?雖然黛博拉也同意,從小在這種環境生存的確不容易,但是她們的王太子可不是那種溫和膽怯的小可憐,人家那叫一個如魚得水。當然這話黛博拉不能說,所以她隻能作勢附和了一下:“是啊。說起來,昨天在花園裡遇到你,嗯,你身邊是不是跟著兩個淑女,我沒見過她們,都是哪家的?”
“哦,”伊麗莎白回憶了一下,“你是說芬妮和傑奎琳,芬妮·艾琳·德伯是德伯伯爵的千金,就是那個個子比較高話比較多的,還有一位是傑奎琳·安妮·戴維斯,戴維斯侯爵家千金。”
“誒,戴維斯侯爵家有幾位千金?”黛博拉隱約記得當年費德裡科的婚約者候補裡就有戴維斯侯爵家的千金來著,記得是和費德裡科同年的女孩子。
“隻有一位,就是你想的那位。”伊麗莎白似乎知道黛博拉在問什麼,“傑奎琳性格很溫和,也非常優雅,在學院裡這幾年也幫了我很多忙。她還沒有訂婚,畢竟合適的婚約對象幾乎可以說是沒有,家族、年紀、學識……好像總差那麼點,她也快成年了,所以有些著急。說到這個,我之前倒是聽說過,戴維斯侯爵家有在考慮康拉德的哥哥道格拉斯。”
“道格拉斯?”黛博拉對於康拉德這位哥哥是隻聞其名不見其人,除了聽到過他的大名以外,對方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她一概不知,“嗯,隨便吧,康拉德哥哥的事和我沒什麼關係。德伯家又是哪裡的,聽著姓氏不是王都的貴族。”
“是來自南方的伯爵,領地不大但是地理位置很好,南方過來的商道就經過他們領地,嗯,簡單來說,很富有。”伊麗莎白這麼說的時候,把聲音壓低到了幾乎黛博拉站在她身邊都要聽不清的地步,“是位性格很積極、很上進的淑女。”
伊麗莎白說得很委婉,但是在現在這個貴族圈子裡,讀作“上進”,寫作“想往上爬”,也就是“不安於現狀”的意思。
“我明白了。”黛博拉點了點頭,難怪那位淑女昨天表現地更主動。
兩人這麼說著,走到了擺放著茶水的桌子邊,因為是學院的迎新活動,場地裡並沒有侍從或者服務人員,大家都是同學,沒有特定的人來負責端茶倒水,黛博拉為伊麗莎白倒了一杯紅茶,就在她打算為自己也倒上一杯的時候,身後傳了一些聲音。
這個聲音似乎是控製了音量,黛博拉和伊麗莎白剛好可以聽到,但是又不是很響,似乎是在說悄悄話:“真是令人驚訝,明明去年就該入學了,結果一直沒來,對外宣稱是身體不好,但是聽說……壓根不是這麼一回事。好像是年紀很小就和彆人跑了,最近才找回來,身邊還帶著陌生的異性,真可怕。”
黛博拉倒茶的手頓了一頓,雖然沒有點名,不過如果聽不出這是說自己,她可能就是腦子有問題了。
另一個聲音附和道:“天啊,竟然還有這樣的事嗎?可是……不是有婚約?”
“是呀,仗著自己婚約對象好,沒計較這些事,現在不耀武揚威的?還攀上了……可不就是想在殿下麵前……?”最開始的聲音用了一種神神秘秘,又非常不屑的口氣這麼說道。
黛博拉覺得自己不應該在意這種壓根沒
有指名道姓地惡意中傷,一些無聊的小姑娘說的一些無聊的話而已,對她來說沒什麼影響,不過在黛博拉端起茶杯看向伊麗莎白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朋友臉上帶上了些許有些無奈的笑容,仿佛在說“哎呀,黛博拉你也沒能幸免”這樣的。
於是黛博拉又想起了學院裡關於費德裡科和莉迪亞的流言,或許其中還會夾雜著什麼其他的話,不過伊麗莎白本身性格就更溫和,大概率是聽過之後就算了,作為未來的王太子妃,她也不能把這些事看的太重要,畢竟“這個身份,會聽到這種話太過正常”了。
這兩位在黛博拉身後用這種當事人明顯能聽到的聲音議論本人也是覺得在這樣的場合,即便黛博拉聽到了什麼也不會做什麼,雖然這的確是一種挑釁,但是相當地無力,畢竟都是貴族出身,大家非常明白“隻要不是當麵撕破臉”,基本都會糊弄過去,沒人會去激化矛盾,因為這麼做不合理。
所以,現在什麼都不做,當做沒有聽到是非常正常的。黛博拉也覺得如果特彆去計較這種東西顯得自己很幼稚,但是她用非常快的速度思考了一下,並問自己: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