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抿唇。
她羞於啟齒,可又真的為之煩惱。
給明鴛改名時候的事她還沒忘掉,那一龍雙鳳的事情更是刻骨銘心..
她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老夫人的臉色,婉轉斟酌道:“夫君對她..我總覺得是有幾分不同的。不知道那位姐姐..”
她一向是梗著脖子要喊大她十餘歲的明鴛妹妹的,這次在老夫人麵前,還是收斂了些。
老夫人垂著眸子,似笑非笑:“...她啊..她是有些不同...”
阿芙不知不覺將瓔珞丟開,心都到了嗓子口。
她隻怕老夫人說出些什麼青梅竹馬啦,闊少爺看上窮丫鬟的市井故事,那她可真是要吐血了。
“六年前,叔裕同他大哥去南紹那邊打仗,你是知道的吧?”
阿芙點點頭。此戰之慘烈、悲愴和蹊蹺,當時還在穆家的她,聽銘晏哥哥和晉珩哥哥討論過。
兩位熱血少年說到酣處,淚灑前襟。
那時是初夏,南紹人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那些蠻子便去福安郡搶糧。
喬豐將軍和裴仲據校尉連上三道金書請求驅除外侮,卻連連被拒。
最後終於得以出征,福安郡已是屍橫遍野。
捷報頻傳,就在朝野震動,民眾歡呼著等英雄凱旋之日,竟是三軍縞素,喬豐將軍和裴仲據校尉都慘死於南紹象陣之中,唯有時年二十一歲的裴叔裕扶棺而歸,於城牆之外叩首謝罪。
阿芙點點頭:“自然是聽過的,仲據大哥哥的壯舉,是婦孺皆知的。”
裴老夫人的隱沒在雲鬢之下,隻有額角一點青筋,看著是隱忍了無數苦楚的:“當日..我們裴家,不僅走了一個大郎,還有陪他們兄弟倆長大的幾個小廝,都是壯小夥子。”
“一個也不曾回來。”
“其中跟著你夫君長大的那一個,家裡姓韓,喚作拘兒。他家裡世世代代都跟著裴家,他爺爺,他爹,都死了。”
“這一代,隻有他和他妹妹。他娘走的時候,求我照看他倆。於是我便讓他做叔裕的小廝,他妹妹做了叔裕的通房,想著將來給她提了姨娘,也算是衣食無憂了。”
話到此處,阿芙已然全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