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兩日銘晏就要動身,因而府裡家丁上上下下忙碌地很,過年一般翻箱倒櫃的。
隻有爹爹在慈順堂等她,罕見地抽著水煙,有些愁容。
阿芙行了禮,挽住爹爹的手臂,嬌道:“爹爹怎得又抽上水煙了?不曉得對自己身子不好嗎?阿芙不在家,怎得沒有人管爹爹啦!”
向老爺拍拍她的手:“你娘自知道你二哥哥要外派,就在家裡鬨,這都一旬了。你下去後就去勸勸她,”
他又抽了一口,嫌惡道:“頭發長見識短,我都懶得跟你娘計較。”
阿芙頓時心裡一沉。
爹娘很少鬨到這般露骨,想來是阿娘之前已經有過激反應了。
她略略同爹爹說了幾句,便慌慌張張往後麵來,心裡煩得很:真是不消停!
果然,剛進了院門,遠遠就聽見屋裡抽噎聲,聽著哪裡像新科進士的宅子,倒像是剛出了喪的。
阿芙心頭火氣,甩開櫻櫻和婉婉,提著裙子“蹬蹬蹬”就竄進了屋裡。
一進門簡直驚呆了,屋子裡砸得一片狼藉,好幾個博古架上原先擺的滿滿的,這會全都空了。
歡年正跪在地上收拾碎片,銘君和向純一邊一個,拉著嚎啕大哭的向夫人苦勸。
看見門口站著的呆若木雞的向芙,向夫人的哭聲頓了一下,接著就三步並作兩步撲過來,把向芙撞地往後閃了兩步,抱著她大哭起來:
“阿娘好苦的命啊!!!你二哥哥好不容易讀出功名來,竟然跟我說謝了父母恩,要去福安郡啊!!!!福安郡,他竟然要去福安郡啊!!!!”
嚎哭了好幾日,向夫人的嗓子沙啞,這會在阿芙耳邊乾嚎,震得她頭暈。
她勉力支撐著阿娘:“阿娘,阿娘,咱們先不哭了,咱們去坐著,跟阿芙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好不好?好了好了阿娘,不哭了不哭了,嗓子都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