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裕嘗了嘗,眼睛都亮了:“不錯,倒比府裡的還香些!”
田掌事喜道:“二爺若是喜歡,咱們就每日給府裡送去。從前是怕貴人們不願吃這糙豆腐,因而沒有送。”
叔裕招呼阿芙:“你也嘗嘗?”
田夫人一臉擔心:“妾身聽說夫人是南邊人,怕夫人吃不慣呐!”
阿芙早咽了半天口水,聞言才動筷子,矜持地嘗了一點點,笑道:“確實是不錯。”
田氏夫婦才放心下來,又說了幾句話,便退下了。
叔裕瞥了眼,看門已關上,忽而對阿芙說:“吃吧,他們已經走了。”
阿芙窘,難道自己的渴望已經寫到臉上了嗎??
叔裕頭也不抬:“眼都綠了,忍得真辛苦。”
櫻櫻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阿芙有點臉紅,可也真忍不住了,大口大口吃起來。
在農莊的生活竟然跟漁陽穆家的日子有點像,隻不過沒有穆家姐弟,而是跟著叔裕上樹下河的。
她如今身份不同,怕糟了人口實去,不複年少時候的無所顧忌,隻能拎著裙子在一邊看著。
叔裕隻當她不會,直到一次,他捉了魚要烤,阿芙輕而易舉就生起了一小簇火苗,他才刮目相看:“你會生火?”
阿芙遞給他一支竹棍,輕聲笑道:“夫君玩的這些,我兒時也不曾少玩過,隻不過,”她拿下巴指了指遠處好奇駐足的佃農,“我是在下人麵前給夫君留麵子呢,怕他們說夫君娶了個野人回來。”
叔裕放聲大笑,這種話從阿芙嘴裡慢條斯理地說出來有一種奇異的效果。
櫻櫻忍不住插嘴道:“二爺不知道,我們姑娘水性可好了,等閒的人都遊不過我們姑娘呢!”
阿芙心裡拿不準該做出什麼表情,是羞澀還是驕傲,看到叔裕一臉期待,她索性就透露出一臉遊泳天才的傲氣。
叔裕心裡貓撓似的,被櫻櫻挑起了興趣,漫不經心地烤著手裡的魚,看看周圍,佃戶倒是不少,否則還真想看看夫人的水性。
看著阿芙一臉傻乎乎的小驕傲,他忍不住捏了捏阿芙的臉:“瞧把你驕傲的。”
阿芙撅了嘴,拿帕子使勁蹭臉:“夫君方才碰了生魚呢!就這麼碰阿芙的臉!”
兩人正鬨著,忽而周和一路狂奔而來,堪堪停在兩人眼前,把阿芙嚇了一跳:“二爺,府裡來人了,說今天皇上派人去府裡尋二爺呢!”
叔裕霍然站起:“怎麼說?”
周和喘了一口:“沒什麼事,老太爺招待了,隻是皇上下了口諭,要召爺陪著秋獵,傳口諭的公公說,爺兩日後直接去北林場侯駕即可。”
叔裕和阿芙對視了一眼,阿芙一臉失落,本來說好要一起回漁陽的,看來這次又不成了...
她抿抿唇,也站起來,櫻櫻急忙過來幫她輕輕拍掉裙擺上的浮灰。
她還不及張口,叔裕就說:“那便你先過去你乾娘家,我今日便使人送信過去知會,待我秋獵完了,便去接你,如何?”
原以為她得直接回裴府,沒想到還能去穆家小住幾日,已是驚喜了,阿芙自然是應下,隻是還有些失落。
兩人一起往回走,阿芙心裡想著要給叔裕收拾行李,自己的箱籠也要打點,心裡裝著事,也不說話。
冷不防手被人牽去,她一抬頭,看到叔裕一雙略帶歉意的眼睛。
阿芙微笑道:“不妨事的,本來要夫君陪著阿芙顛簸,也是有些不妥了。”
叔裕把她手攥緊了,笑道:“真是遺憾,還想著去了你乾娘家,我能看你上樹下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