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愣在當場,才明白過來,這是被禁足了。
她強自鎮定著,往後頭廂房裡來。
先看過了元娘,呼吸平順,這才取了藥箱,恍恍惚惚往回來。
先給櫻櫻處理了,叫她自行去換身衣服,然後才將婉婉的衣裳剪開。
阿芙倒吸一口氣:“這個混蛋!怎得下這麼重的手!”
婉婉的傷口比櫻櫻的重的多,皮都綻開了,露出血紅血紅的肉。
婉婉死命忍著,低聲道:“我不願意說,他也懂,就想著把我打暈過去,我也就不用張口了。”
阿芙眼眶酸澀,低頭為她撒藥。
“他把我們兩個關在兩間房裡,互不相聞,兩頭詐。他過來詐我的時候我就說,你是不是騙我呢。他愣了下,就點頭說是。我就說,你打死我吧。”
阿芙的淚水一滴滴掉在地上,顫抖著手把為婉婉包紮上,忍不住輕輕抱住了她。
“婉婉,都是我太任性了,才連累你們和元娘...”
婉婉輕輕拍拍阿芙的後背:“姑娘,彆哭,沒事,都是皮肉傷,不要緊的。咱們把眼下這個劫過去了,將來還都是好日子。”
婉婉握住阿芙的胳膊,把她拉到麵前:“姑娘,咱們的錯,咱們得認,接下來就得委屈姑娘伏低做小...”
阿芙反握住她的手:“婉婉,我已經害你們到如此地步,接下來自然是要我還債的時候了。元娘這麼一把年紀了....”她忍不住又帶出些哭腔,“還要受這無妄之災...”
“姑娘,我們就是主家為了你準備的,縱是為你死了,我們也是得償所願。”婉婉的聲音溫柔而堅定,卻讓阿芙心中更加歉疚。
她忍不住捂了臉,伏在地板上,“嗚嗚”地哭起來。
阿芙一直被禁足,自然是沒能參加各大世家年節時分如雲的聚餐宴席。
對外,叔裕隻說阿芙病了,需得靜養,各府的滋補之禮那是源源不斷地往裴府送。
旁人不知道,向府還不知道明細嗎?
向夫人怒發衝冠,再也不戴那副柔情小意的麵具,同向老爺大吵一架,幾乎決裂,非要向老爺親自處置了始作俑者李姨娘不可。
這向老爺原本也生李姨娘的氣,可是向夫人這麼一鬨,他反倒不樂意了,不僅對李姨娘不做處置,還特意安排著向雨入了良籍,仍然養在李姨娘膝下。
這是故意打向夫人的臉,可向夫人自然也有殺手鐧,她一封長信寄去福安郡,要她的寶貝兒子彈劾向老爺。
銘君是勸了這個勸那個,向府亂作一團。
這一日周和忽然領著人過來,打開了融冬院的大門。
阿芙正扶著元娘在院子裡散步,聞聲,一老一少同時抬頭望過去。
周和一開門,正撞進兩人殷切的目光,不由縮了下脖子,摸著後腦勺心虛道:“夫人,我帶人來撤下院子裡的白絹白燈籠。”
阿芙看著他指揮下人們過去,問道:“為何不掛了?小皇子去世沒幾天吧?”
周和道:“回夫人的話,是皇上,突然撤銷了為喬貴妃的小皇子守孝的諭旨,說是什麼新年,莫衝了喜氣之類的,隻是個口諭,方才二爺說的,奴才也沒太記清。”
阿芙點點頭。
“二爺”這個稱呼,她好像已很久沒聽過了。
“二爺...一切都好吧?”阿芙輕聲問。
“回夫人的話,二爺這幾日都不曾回府,一直住在兵部的。”周和睜大眼睛,拚命挑眉,“這幾日府裡的采買,都是奴才負責。”
阿芙立時明白過來,周和這是變著法子幫她呢。
“那就好好辦差吧。外頭有什麼消息,跟融冬院說一聲。”
周和做事也真是夠利索,元宵節過去沒幾日,他便把穆歡年打扮成婢子塞進了融冬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