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裕搭在她腰上的手緊了幾分,不欲與她多說,翻身上來,打算霸王硬上弓。
阿芙有些慌亂,要說動手,便是借她一隻哮天犬也打不過這尊二郎神啊!
眼看叔裕就要撕開她的小衫,春光即將乍泄,阿芙狠狠一口咬在他肩上。
她當然是不敢用全力的,不過突然起來的疼痛讓叔裕手一鬆,阿芙立刻雙手抱胸縮到了床鋪的另一頭。
叔裕緩緩坐起來,一隻手搭在立起的膝蓋上,另一隻手按按被阿芙咬到的地方,勾唇一笑。
他的衣襟半敞,隱約可見結實的肌肉線條,長發披散,如同下凡的天神。
阿芙驚懼,不由自主地瑟瑟發抖。
叔裕心中怒火熊熊,低聲厲道:“向芙,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什麼身份?”
叔裕是個最不喜麻煩的人,他覺得生活就該如一碗清雞湯,平淡中自有滋味。
他不喜歡說書和話本中的故事,太過折騰;更不喜歡阿芙把這些彎彎繞繞帶進生活中。
“你是我的妻,該乾什麼,不該乾什麼,還需要我來教你嗎?我對你也不過就是這點要求,旁的管家理事,我哪一樣說過你半點不好?”
“你可倒好,私會外男,這又....”叔裕說不出口,求.歡被拒,在他三十年人生中還是第一次。
阿芙低著頭,雲鬢傾斜,那根碧玉簪子終於不堪其重,墜入錦被重重,頭發立時滑落下來。
她最近還吃胖了些,圓潤的肩頭暴露在有些寒冷的空氣中,簌簌發抖。
叔裕以為她哭了,心頭又有些不忍,往這邊挪過來,不料阿芙立刻縮得更朝裡些。
他氣結,正要動手,卻聽阿芙清冷的聲音在夜色中兀自想起:“二爺,為什麼咱們夫妻之間,有話不能好好說呢?您生氣我私見晉珩哥哥,生氣我服侍的不好,您都可以直說,為什麼要想儘方法羞辱我呢?就連您的示好,也是把我帶去一個陌生的酒宴上,讓我除了接受彆無辦法。”
她低著頭,雙手抱臂,幾縷月光灑在她瓷白的皮膚上,看起來如同一具雕塑。
“我見晉珩,已是我們成婚之初,那時我們彼此都並無情意。後來,我感到了您對我的好,就再也不曾動過不該有的心思。如果您能給我個機會說清楚,又怎會拖了兩個月,傷害了這麼多人呢?還是說您不過是把我當作您的一個寵物,因為我沒有順您的心,您就要懲罰我,羞辱我,使我孤立無援...”說到這阿芙稍有些哽咽,“您會因為明鴛哥哥的死而悲痛,您就沒有想過我會因為櫻櫻婉婉的受刑和元娘的受傷有多自責,有多難過嗎?!”
叔裕的腦子懵懵的,他從來沒聽過阿芙這樣長篇大論地教育他。
他下意識地伸出手臂,想將她抱入懷中安撫。
阿芙毫不猶豫地揮開他的手,卻被他強行攬進懷中。
她毫不猶豫地再次咬住他的頸側,這次用了十足十的力氣,唇齒間慢慢彌漫出一股淡淡的血氣。
叔裕痛且驚,不由自主地鬆開她。
阿芙重新縮回角落,聲音被情緒衝得不穩:“二爺您從來都不會認真聽我說了什麼!我說我不想,我不要!我說不要,不是欲擒故縱,是真的不要!”
她有些失控,聲音在萬籟俱寂中顯得有些突兀。
叔裕一隻手捂著傷口,呆呆坐在床鋪上,生出一股不安全感,好想湊到她身邊去,卻又不敢。
被她這一通痛罵,他突然覺得自己確實不是個東西:“阿芙,我....”
“之前舒爾跟著我住的時候,她曾經問我,如果嫁人之後過得還不如當姑娘時候快活,那為什麼要嫁人呢,”阿芙眸子中有水光,她第一次抬起眼,直直看向叔裕,“二爺,你說呢?”
叔裕不加思索道:“女大當嫁....”
阿芙冷笑道:“那是夫子所言,夫子卻也是個男人。那時我也是這般對舒爾說,可是如今我改了主意:若是嫁了人不如不嫁,那便不要嫁了。二爺,咱們...”
叔裕下意識覺得她要說“和離”,他急道:“不行!”
說著一把拉起阿芙的手臂,將她緊緊鎖在臂彎之中,在阿芙就要再一次咬上他肩膀的時候急道:“不行!你想咬便咬,想打便打,總之我絕不會放你走!你說成婚之初我們彼此無情,可那是你無情,我自始至終都對你有意!若是無意,我會請大姐姐訪遍全城,就為了找到城樓上那個穿著紅鬥篷的姑娘嗎?”
阿芙的心怦怦直跳,叔裕滾燙的肌膚烙在她身上,感覺幾乎要被他烤化。
她艱難開口:“二爺...”
叔裕根本不給她說話的空間:“從今以後,全部都依你,好不好?隻是,”他抓著她的胳膊把她從懷裡揪出來,急切地看著她的眼睛,“隻要你自此不去見穆晉珩,從今以後,咱們再不提這些事了,還如同以前那樣,好好過,好不好?”
對著叔裕深情地能溺死人的眸子,阿芙艱難道:“可是二爺,您不過是喜歡我這張臉罷了...不然,怎會一見鐘情呢?天下比阿芙美的女子何止數百,二爺,您就彆再折騰我了...”
阿芙想起過去生不如死的兩個月,每天輾轉反側,揪心如焚的兩個月,看著眼前人劍眉深蹙,她卻是不敢信了。